花涼城悠悠轉醒。
最後的記憶裏隻停留在最後的那個場景上,那個掌櫃的提了好幾壺酒跟她道謝,說是道謝到最後醉了的人卻是他。
花涼城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然後托著腮去仔細的品這杯中的酒了,片刻後,有人輕輕的出現在門口。
花涼城詫異回頭去看,發現是長安。
她站在門口的燈籠下,眉眼都隱藏在身後的夜色之中,真真假假的傷情看不真切。
花涼城對她招了招手:“來來來,站在門口做什麼嘛,同我來喝酒。”
長安的目光涼涼的落在掌櫃的身上。
花涼城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這貨的酒量忒差,說是要給我道謝也算得上是踐行了,可是這我也不過覺得頭暈,他居然就睡過去了。”
長安唇角唇角輕輕的勾起。
然後她側身而過。
走到了花涼城身邊去,停在了掌櫃的麵前,花涼城看到她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然後一把抓住了掌櫃的胳膊把他給桌子上推了下去。
掌櫃的摔在地上痛哼了一聲。
長安麵無表情的用腳又踢了踢他,這才掏出手帕來擦拭了一下掌櫃的做過的椅子,坐下了。
花涼城看了看她麵前踩著的酒杯。
掩唇輕咳了一聲,然後低下頭來不動聲色的把掌櫃的酒杯換了一個,長安滿心滿眼的嫌棄著掌櫃的並沒有看到。
花涼城給她倒了一杯酒:“長安姑娘和我喝一杯吧。”
長安端詳著麵前的酒杯,然後警戒性的把麵前的酒杯推開,然後伸手又換了一個。
然後她也不顧花涼城的阻攔,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花涼城神色怪異。
因為她換了的這個杯子正是她剛才已經換過了的。
不過……
她現在說出來,長安估計會吐的一個翻天覆地的吧,再說了,這兩個人不就是冤家一個嗎。
花涼城輕咳一聲並不應答。
長安垂著頭,頭發披散在肩頭上垂到她眉眼間,眉眼間的落寞飛入雙鬢。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尚且不過是九歲,一次年少不知事,竟然會迷了路。那天是寒冬,我就誤打誤撞的推開了他的門。”
花涼城卻也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長安說的這一世。
長安話裏隱隱的帶著歎息和向往之色:“他的確是生的特別好看,眉眼幹淨而驚豔,我隻是看了一眼便愛上了。後來我經常故意想來到這裏,可是我從來都碰不到他,也很少能再見到他。有一次我故意趁著他不注意想著衝進去握住他的手卻堪堪從他身體裏穿過。”
花涼城淡淡點頭:“這個我知道的,他被封印在這三千刹裏的,能自動行動的也不過是這一個王城和閻羅殿罷了。而他在這裏,也是沒有實體的,除非和他一般的人都碰到他,正常人如何能碰他?”
“可惜我當年不知道呀。”
她輕輕一笑,繼而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花涼城多看了兩眼,似乎是察覺到她喝酒的時候唇所觸到的地方,是剛才掌櫃的唇所觸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