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楚已經走了許久。
最後還是推開了一扇已經被充斥了沙塵的大風吹的奄奄一息的木門,裏麵還能隱隱的看到昔日的光景。
隻是也是落魄的很可以了。
楚清楚放下自己手中的玉簫,然後又把自己懷裏的這小禍害給尋了一塊幹淨的地方放下。
然後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找到了一些幹糧和水,小心翼翼的喂給了這小禍害一些,才自己也就吃了起來。
風聲獵獵,偶爾傳來幾聲禿鷲的尖細叫聲。
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便天色入了夜。
天階夜色涼如水。
楚清楚微微倚著這木屋裏的一處說不出名字來的佛像,懷裏抱著小禍害還是低低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隱隱的聽到有人在同他說話。
“你看過很多景色吧,景色都美嗎?”
“美,景特別的美。”
“可惜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這裏,能看到的唯一算得上美景的也就隻有村頭處的枯樹青藤了。”
“不啊,你不就是最美的風景嗎?”
“行了,知道你說話好聽了。”
楚清楚張了張嘴,能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這個女子的嘴角噙著安靜祥和的笑,她的側臉和她的笑都像極了他做過的最美的一場夢。
而如今。
楚清楚卻是看著她坐在桃樹下的寂寥消瘦的身影,不知道怎麼想的,卻是低聲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從一開始就是真的。”
阿燈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可能根本就沒有聽到。
片刻後,阿燈突然道:“你之前也跟我說過很多的美景,江山塞北,小橋流水和獵獵黃沙。我也能隱隱的察覺出來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眼中應該是有萬水千山的,怎麼如今就這麼乖,隻往我這裏跑了?”
“因為你,勝過我見過的所有的美景啊。”
身側就是這世上的最美的風景最美的美人,眼裏哪再容得下其他風景其他的人。
楚清楚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了盒子後,一朵千層雪就印入了他的眼簾。
他全身都充斥著外麵鋪天蓋地而飛進衣服裏的灰塵,唯獨這個盒子也唯獨這朵花依舊是這般的純潔無暇的。
他把小禍害放到了一邊去。
把千層雪放在自己胸口處,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終於是響起了那人的輕笑聲:“真好啊,還能和你這樣的看看這個從來我就一直憧憬著的江湖啊。”
楚清楚睜開眼側臉去看,便看到自己身邊躺著的阿燈。她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的。
楚清楚替阿燈把被風吹亂的衣襟理好,阿燈抿笑尋著風吹來的黃沙的方向微仰頭,纖長的羽睫遮蓋了她有些黯然的眼。
她露齒一笑,聲音裏卻是充滿了向往之色:“這是塞北吧?我聽你說過,塞北的風沙可是真真的曆害。我聽著這聲音,也好像是要刮上一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