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陣陣。
深宮裏,偶爾一兩枝梅花悄然綻放,在空中蜿蜒前行著的冷冽香味,也算是好歹給這深宮的非黑即白的色彩中添了幾分的豔麗。
又是一年一度的選妃子的日子。
風玉鈺牢牢的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眉眼帶著一貫的挑不出毛病的危險,隻有眸子,卻是依舊冰冷的出奇。
北王朝大軍撤了。
三王爺風蘭卿也不見了。
古藺也稀奇古怪的消失了。
一切都仿佛是在圍著一個陰謀為轉圈圈,可是風玉鈺看來卻始終是霧裏看花看不真切,無奈之餘隻得一聲深歎。
他輕輕的敲打著麵前的桌子,目光始終落在很遠處的幾乎看不到的雲層之後的太陽上。
也不知道古藺現在如何了?
他雖是一直都把她當成花涼城的替身,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古藺她身上的確有一種別人都移不開目光的氣質。
美的幾乎讓人炫目。
這時,陳公公突然從下麵疾步跑了上來,稟告道:“皇上,此刻,所有的佳人都在下麵等著了。”
這也是不得已。
因為前朝的迫切。
因為前朝一直在叫囂著後宮不可無人,所以他才不得已的來尋人來了。
風玉鈺微微站起身來。
有風吹起了他的衣服,吹得他的披風獵獵作響。
風玉鈺卻恍然間想起來自己初遇花涼城的時候,那時候她一身素衣,微微抬起的眉,微微勾起的唇,精致的眉眼和有條不紊的動作。
都恰巧是他愛的模樣。
不,亦或者可以說。
和蘇雲和的模樣簡直太像了。
所以呢?
所以他才會沉淪的嗎?
“嗯,朕知曉了,朕這就下去。”
雕刻了九龍傲天的台階一級一級的延伸著,他眼神微微一頓,還是提起衣角來緩緩走下了樓梯去。
目光在足足三百人的臉上一閃而過。
在他的眼裏全都是一個模樣。
實在是在沒什麼女人能入他的眼睛了。
風玉鈺覺得厭煩,他隨便的擺了擺手:“陳公公,你隨便挑出來十個身後背景最大的女人吧,朕累了,現下便回去休息了。”
陳公公怔了怔:“是。”
風玉鈺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目光在站在最後一排的那個最不顯眼的位置上的女人停了一瞬間。
他猛然停住了步子。
緩緩回頭去看。
那個人的容貌,像是和他隔了千山萬水,他如何都是過不去的,風玉鈺不厭其煩的一一推開了眼前擋路的人,一步步的朝裏麵走去。
陳公公剛想把最前麵的這十個人給留牌子帶走的時候,就發現了風玉鈺的異常,他微微皺了皺眉。還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靜。
短短的一段路。
風玉鈺感覺像是走了半輩子的光陰。
可是很奇怪,他走在路上,卻又不感覺有絲毫的急迫感和焦急,就是感覺心安。
因為那個人,這段路他走的都是安心的。
最後,他還是站在了那個人的麵前。
風玉鈺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緊張過,緊張的手心一個勁兒的冒著冷汗,緊張的連聲音都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