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聶做了一場噩夢。
夢裏是一片火海。
他討厭陽光的感覺,自然也格外的畏懼灼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現他所站著的這塊土地上全部被火海給攻陷了。
他慌忙的想逃開,可是周圍卻沒有一處淨土了。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他卻突然看到有一個女子赤著腳走了過來。那個女子她穿著一襲紅衣,比火海璀璨比鮮血明豔,她赤著腳,手裏提著一條長鞭。他抬起頭看她,她的臉也漸漸在火海中現出了輪廓來。
是花涼城。
這個名字就像是他的救贖啊。
他慌亂的想朝她跑過去,可是卻就在那火海前麵停下了步子,他不敢再繼續往前走了。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她朝著他做了一個手勢,如血一般鮮豔的紅唇輕啟,聲音伶伶如玉,帶著濃濃的清冷。
“你就是個怪物。”
怪物啊。
很多人說他是怪物。
但是他實在是不想理會這麼多,可是如今……
如今他心愛的女人也說他是怪物。
沈聶的眉眼間的卑微的祈求和開心的驚喜全部都變成了黑暗,他不可置信的皺起眉來,卻是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時。
沈聶突然看到那女子身後不遠處走過來了一個穿著戰袍的男人,沈聶微微眯了眯眼看清了那男人的容顏,冰冷的五官挺拔的身形,似乎永遠都解不開的眉眼帶著千年的冰雪一般冷漠疏離。
可是他看到花涼城的時候,眉眼間的冰雪卻開始消融,眨眼間便是十裏春風。
“阿城,我們回家吧。”
沈聶知道她這一走就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他不可置信的皺起眉來,心裏百轉千回的祈求著花涼城回頭或者她能拒絕風蘭卿的話,可是良久,花涼城卻是淡淡一笑。
她把手放在了沈聶遞過來的手上。
抬眼間滿臉春風:“好啊。”
什麼好啊……
你怎麼能這樣呢?
阿城,我才是你最應該停留的港灣啊。
他拋棄了你,是我把你給撿起來的啊,可是你怎麼能,怎麼能還是對我無動於衷?
沈聶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然後就醒了。
淡淡的焚香看得見影子,飄渺婉轉在空中開了幾朵花來,最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終究是抓不住的。
沈聶感覺小腹部一陣尖銳的疼痛,他皺了皺眉,用手顫顫的去撫自己的肚子,卻意外的抓到了一隻膚若凝脂的手。
這破廟裏都是男人,隻有一個女人還是整日的都在昏睡著的,並且那個掌櫃的幾乎是日夜都離不開她,所以這手不該是她的。
那是誰?
他遲疑了幾秒,怔怔然的把眼睛裏的混濁全部驅散,慢慢抬眼去看,就看到了倚坐在他床頭的那個人。
沈聶微微一怔。
這個人的臉他在夢裏見了很多遍。
所以以至於這個瞬間,他還在懷疑究竟剛才是夢境還是現在是夢境。
沈聶微微皺了皺眉,床頭沉睡著的花涼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微微皺眉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了床上沈聶的那一雙似乎有星星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