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藥下腹。
花涼城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沈羅鬼坐在花涼城榻前,看著女醫師給花涼城把了把脈,又看了看她的臉色和瞳孔,最後才又跪在了地上。
鬆了一口氣:“皇上,這位姑娘沒事了。”
沈羅鬼微微挑起眉:“沒事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保住了。”女醫師替自己擦了一把汗,再去看花涼城的時候,眉眼間也是根本掩飾不住的敬佩,“這事若是交給臣的話,臣定是別無他法,隻能給她開一劑墮胎藥,可是這位姑娘給的藥方,分明是互不相幹的幾味草藥,合在一起卻就是保住了這姑娘和她腹中胎兒的命。臣,自愧不如……”
哦?
沈羅鬼怔了怔,卻又是反應了過來,花涼城的醫術本就是特別好的,他早就見識過,隻是沒想到她的醫術會這麼高,他帶來的這醫師都是北王朝的翹楚,可還是敗給了她。
“無事,你退下吧。”
“是。”
沈羅鬼輕輕的給花涼城拉了拉被子,眉眼間的情緒幾乎要翻滾如潮了去,可是很奇怪,他現在心裏卻是格外淡定,甚至在知道了她懷孕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悲痛萬分,也不是要拿著刀子去跟風蘭卿拚命,他的心裏卻是想笑的。
原來卻是他對她已經沒了情意,隻有老友的默契感覺了嗎?
老友。
聽著就有幾分溫馨。
“那便這樣吧。”沈羅鬼低低一笑,又替她拉了拉被子,“這個樣子挺好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卻突然有人掀開了帳篷的門疾步走了進來跪在他麵前:“皇上,經年姑娘醒了。”
沈羅鬼身子一震。
他立刻就站了起來:“當真?”
“是。”
沈羅鬼來不及作何反應,也來不及去顧他如何顧花涼城怎樣,便直接的掀開的帳篷就出了門。
就在他剛出門之後,這帳篷裏卻突然吹進來了一陣風,然後那陣風停在了花涼城榻前,花涼城半眯著眼去看,看到了來人她便伸開胳膊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你可算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那人疼惜的聲音響起:“我帶你回家。”
一陣風又猛然吹起,吹得帳篷的簾子猛然驚起,外麵站崗的人抬頭四處看了看,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來。
而此刻,榻上卻已經空無一人。
沈羅鬼匆匆跑到了經年的帳篷外,可是就差一步之遙了,他又不敢去掀開進去了。
他進去該怎麼說呢?
是先責怪她為何要去領罰,還是先道歉自己那天隻是為了顧全大局?經年又會什麼樣呢?她是否會對他失望,是否以後跟他就有了隔閡?
他不敢去想。
醫師也跟著他站在了外麵。
沈羅鬼遲疑了半晌突然道:“經年恢複的怎麼樣了?”
醫師也感覺怪異:“經年姑娘恢複的還可以,現在就已經可以睜眼說話了,隻是這身體的動作還是有些遲鈍的。”
“哦,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皇上若是實在擔心的話,進去瞧一瞧不就放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