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玉鈺眸子裏情緒一動。
“是嗎。”他輕聲道,也不知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風蘭卿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風玉鈺突然又道:“三弟?”
“臣在。”
“你說阿城她現在是到底死了還是活著呢?”
風蘭卿一怔,還是淡淡的道:“臣刺了她一劍,劍上又淬了毒,所以她應當是死了吧……”
“是嗎。”風玉鈺低聲一笑,又道,“你剛才問風問月那小子犯了什麼罪是嗎?”
“回皇上,正是。”
“若是仔細去想的話,他並沒犯錯啊。”風玉鈺的手指停留在茶盞的邊緣上畫著圈圈,似是漫不經心的道,“但是朕突然有個主意,你說如果阿城其實並沒有死的話,朕這麼放言說殺了風問月的話,她會不會來劫法場?”
風蘭卿想了想花涼城現在在那兒,另外她現在全心全意都是沈聶的安全,她哪裏能知道風問月的事情,又怎麼會來劫法場呢。
隻能說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風玉鈺這麼說了,一直縈繞在風蘭卿心頭的巨石也沉了下來不少。原來隻是把風問月當成一個幌子罷了,並不會真正傷害他啊。
還好。
“皇上,臣感覺萬事還是不要拿風問月的性命為賭為好。若是最後阿城也沒出現的話,豈不是傷了和風問月之間的兄弟情分?”
“情分?”風玉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又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盡是無辜的笑意,“情分要它有什麼用?三弟你莫不是這個時候了,還以為朕隻是把風問月當成一個幌子來誘騙阿城回來吧?朕雖然有這個主意,但是無論阿城回不回來,朕都不會放過他的。哦不,如果阿城回來的話,朕放過風問月也不是不妥。不過若是她沒來的話,朕就是真的沒法子了……”
風蘭卿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裂開了一道縫。
可他仔細去看風玉鈺的臉,卻沒看出絲毫的假象,盡是眸底徹骨的冷和嘲諷,還有他周身籠罩的黑暗氣息。
和隱隱的戾氣。
又想起在路上左流芳一路下來都沒能停住的嘴,忽然有一瞬間覺得格外的茫然。
他的確不是個稱職三王爺。
也不是個稱職的男人。
到如今的這一步了,他沒能護住花涼城也沒能護住風問月,連這老祖宗留下來的江山他都有些握不住了。
風蘭卿忽的低下頭來輕輕的歎了一聲:“皇上,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風玉鈺嗤笑出聲來,他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風蘭卿的肩膀,有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道,“總是說以前啊,以前啊,多少事多少人敗在了一個以前身上?總之朕現在是真的沒有閑心陪你說什麼話用來浪費時間了。朕,就是要花涼城。”
風蘭卿不甘心的大吼道:“皇上你可知你若是真的如此做了,後人該如何估評於你?”
“終究是後人的事罷了。朕,隻看眼前,隻要花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