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郊外,月朗星明,涼風習習。碧樹青草,湖水漾著鱗波。

驟然間,狂風四起,血色氤氳了夜幕,紫白色的閃電劈碎了寧靜的夜。

大雨傾盆而下,看得人心悸。

沒有人注意到,在這一片雷雨交加之間,一抹血色在快速穿行,其速度堪堪比閃電快了一分。

沈輕愁精致冷漠的臉被雨水衝刷得一片慘白,唇角緩緩淌下一行血,紅白鮮明的對比分外恐怖。

“終究,怒來了?”

沈輕愁嘴角裂開一抹嘲諷的笑,速度猛地又提了幾分,所過之處隻能看到殘影閃過。

在她離開一個地方的後一秒,雷電就會轟鳴而至,地麵上的青草一片慘淒,大地裂開一道道猙獰可怕的裂口,仿佛要把這黑夜吞噬的血盆大口一般,帶著地獄的召喚。

沈家是二十一世紀僅存的上古家族,但不幸的是,沈家一直有一個詛咒,同時,還有一個不得不去遵守的誓約。

不知是幾百還是幾千年前的沈家出了一個殺手,那個殺手被稱為“血色詛咒”,殺人無數。

後來,血色詛咒成為了真正的詛咒。

據當年“血色詛咒”殺了第一千個人的時候,怒來了,那時情景正如現在。

那殺手到底不甘,便以自己心頭血立下一誓。

“沈家後人,其中之最,隻為殺手,斬盡下肮髒魂,絕不動一善魂,若違,則滅一支。”

道也給沈家下了一個詛咒,殺手在殺完第一千個人時,隻有一個後果——承受怒!!

沈輕愁,偏偏是這一代的最傑出者。

曾經的沈輕愁也曾想過,這個故事也許隻是一個瞎編的。

可是,沈家族記上卻有違背誓言的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曾有兩支,最傑出者都不信此,在二十歲時,那兩支被一夜屠盡。

於是沈家便再無人敢以身試法,最傑出者,皆是死於怒。

“啊——”沈輕愁長嘯一聲,破入雲霄,一身血色尤為囂張。

“怒嗎?”

“我沈輕愁可不怕,大不了死路一條!!”

沈輕愁笑得張狂,笑得囂張,穿梭間,抬眼一瞥那九霄之上,不屑地冷笑。

突然間,一簇火苗自她穿梭過的每一個地方燃起,精純的金色,連火都澆不滅。

沈輕愁眸色一變。

道終歸是沉不住氣了?要對她用絕招了呀!

下一個殘影閃爍間,一抹暗色出現在沈輕愁離開的地方,一聲尖叫聲直破雲霄。

沈輕愁心髒猛地收縮,猛然間往後一瞥,渾身血液幾乎凍結!

“阿九!!!!!”

沈輕愁淒厲地吼,染上血色的眸子睜大,一簇純金的火焰燃燒著一隻暗紫色的生物。

沈輕愁忽地掉頭而去,可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一道粗大淩厲的雷從而至,正劈在沈輕愁身上,霎時間,她猶如被撕裂一般。

“阿九……阿九……”

沈輕愁一身狼狽,血色衣裳被血滲透,又被雨衝刷,渾身如墜冰窖,卻又如置身熔漿,但沈輕愁卻隻是爬著,極其緩慢的爬著,血肉伴隨動作而被刮地生疼,差點被扯下來。

抱著那暗紫色的生物,沈輕愁憐惜地看著那已然死去的九尾狐,忽地笑了。

“道,這一次,是我沈輕愁敗了!”

“你可真是無恥啊!連一個狐狸都不放過,又比我們好到哪裏去了?”

“我們沈家,殺的可有一個是好人?哈哈哈……”

“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再輸於你,定會為阿九報仇!”

一字一句,鏗鏘有聲,仿佛永生永世的誓言。

際,雨歇,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