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發(1 / 1)

以前的我,從不相信哦不,準確的講,是從未見過一夜白頭這種事,盡管聽老師過。

我從未想過,有一,我會親眼見到自己的親人——一夜白頭。

當時的我還在上海,念學,某回到家,卻聽見大人們討論著什麼,我好奇之下一番詢問,才終於得知,我的三伯又出事了。

據我的三媽出軌了,對象就是那個經常給三媽看病的王醫生。不料那些醜事,恰被從老家回來的三伯所撞破。三媽在怒火,難堪與酒的刺激下(當然那些情緒都是我認為的),用酒杯砸傷了三伯的頭,然後便消失了。

實話,聽到這裏我並沒有多少吃驚,反而在回味之下,覺察出了一些味道。

母親,三伯在被砸傷時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還是大伯送他去醫院付的醫藥費,不止身上,就連銀行卡裏一分錢都沒了。

我細細聽著,腦中不斷閃現出一些片段。

是不是,其實,我也算是知道一些消息,卻又不報的人呢?

我想起曾經有一次,我在三媽那吃餃子時,正準備動筷,三媽卻突然與我和哥哥:“你們去把王醫生叫過來吧,一塊吃。”雖然我心裏萬分疑惑,吃個餃子為何還要特意喊人家,但我們還是照做了。

似乎他們也毫不避諱我,曾經視我若無物地:

“你還會美聲呢,唱的蠻好聽的。”

“我其實特胖,腰粗又不高。”

“沒有了,有一次我看你上橋的時候,那背影其實還真蠻那個的。”

如今想來,他們是瞧我一個孩子,不懂什麼事。

沒錯當時的我心裏即便覺得疑惑奇怪,卻怎麼也不懂的。

不過自我就對一些事記憶深刻,其中大都是壞事。縱然我不懂,但是這些,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裏。

隻是很奇怪,我的內心很平靜,他們對我很好,我也與他們很親近,可這事兒卻沒有帶給我一點情緒波動,是否我沒有親眼見到那血淋淋的場麵,所以無法感同身受呢?

後來見到三伯,我愣了。那個“頭發披肩”,顏色卻“垂如遲暮”的“老人”,真的是那個奶奶最的孩子嗎?真的是那個我最年輕的伯伯嗎?

聽,他在那事之後便癱了,一係列的毛病都找上了門,他原來的工作都不能做了,他再也不能做重活了。

聽,他不呆在上海,回了老家了。

而再一次見到三媽應該稱之為阿姨,再次見著她時是在回家的路邊,她手裏抱著個孩子,電瓶車架在旁邊,同麵前那個男人——王醫生,吵得麵紅耳赤。

我騎著電瓶車見著他們了,他們也見著我了,後座的劉問我:“那不是你三媽嗎?要不要告訴你爸媽呀!”

我移過視線從他們身旁路過,隻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用,反正他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