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對岸的高樓被潔白的雲團貫穿纏繞,一座座建築猶如破雲而出。雲團縹緲不定,若有似無的穿行在鋼筋叢林間,仿若仙境。
一月的清晨春寒料峭,何況是細雨霏霏的陰沉氣。
真是一個陰鬱的新年啊。
手機響了一聲,林寧打開看,是明上午10點的航班確認短信。她鎖上屏幕,伸手把滑到馮含胸部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林寧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他。
這兩晚,林寧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從睡夢中醒來,靜靜地看著馮含的臉發呆。
那張臉眉目清秀,額頭飽滿,纖長的睫毛搭在上眼瞼,未經修飾卻完美得不像話。鼻梁俊秀而高挺,薄厚適中的嘴唇兩角微微上翹,一笑便形成好看的L型弧線。這張稚氣未脫的臉籠罩著長期通宵達旦的疲倦。
林寧在這張床上完成了跨年。
她發現,已經離不開身邊這個男人。
林寧從另一個城市來,和馮含見麵是偶然,是無常的命運給她開了一個不羈的玩笑。
她經營一家廣告公司,收入不菲,時間自由。她是一個堅強的人,一個堅強的獅子座女人。
她並沒有幾個朋友,她享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旅行的時光。她,有些時光隻能獨享。
她也從來不懼怕生病,她不會為一個人住醫院時無人照料感到哀傷,她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給得還不夠。
懷著這種洞察,人生的前二十八年,林寧過得很自在。
直到,遇見馮含。
林寧與馮含的相遇,似乎是一種發育不全的緣分。
林寧代表公司去BJ提案,在同一個會場,遇見了馮含。
嚴格,這還不算遇見,故事還未發生。
提案一結束,林寧就走出會場,密閉的室內空氣汙濁,悶得她快要窒息。林寧站在會場門口,淺灰色襯衫合身而緊繃,領口的第二顆扣子解開,露出淺淺的***腰間的HANEL腰帶精致而高級地係在質地垂順的淺棕色高腰裙褲上,腳下踩著一雙10細跟高跟鞋,一身裝扮襯出林寧優渥的身材和氣質。二十八歲對女人來是比較尷尬的年紀,不老可也不再年輕。林寧很懂得保養自己,膚色姣好,日常收入的三分之一都花在臉上,南方濕潤的氣候為女人的肌膚提供了然保護。得益於以上,若不年齡,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二左右。
然而此刻這位外人眼裏的女強人,隻想趕緊脫掉這身勒得人喘不過氣的衣褲,踢掉高跟鞋,舒服地原地躺下來。
林寧隨手挽起長發,三兩下在腦後盤了個髻。她拿出手機打電話通知司機來接她去機場,她算了算時間,如果路上不堵車飛機也不延誤,回到S市正好能趕上公司每周一次的例會。
林寧不喜歡BJ她覺得BJ的空氣裏時刻漂浮著嗆人的氣味,更不喜歡頭頂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灰色空。
林寧冷漠,但不自虐,她想快點離開。
掛了電話林寧無聊地站著,忽然她聽到一些聲音,她疑惑地循聲望去,聲音從牆的拐角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