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的開始(1 / 2)

是從哪裏開始的?我再也觸摸不到我未來的光陰,重新睜開眼睛,卻沒有了光明!我稀稀拉拉聽到一些人們的哭泣、醫生無奈地歎息。終於,我明白了:我的餘生注定要在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裏度過了。。。。。。

悄悄又擅作主張地沒了動靜,我討厭他們那淒淒慘慘的唉聲歎氣,更不想聽見的是父母哭喊地的抽泣。病房裏,藥物揮發出來的濃鬱的味道是我原本最為受不了的,可是,在此時此刻裏,我想我應該可以慶幸。空氣彌漫的每一個人的心疼覆蓋了它所有的痕跡。縱使我不那麼討厭,也聞不到它的氣息。

“醫生,我女兒的眼睛。。。”母親努力壓抑著明明就近在嘴邊的哭腔,沙啞得就連每一個字的音調都念不清的嗓音飄飄忽忽地環繞在我的耳邊。“她因為眼角膜的脫落,恐怕今後是看不見了。記得在她醒後,多給她做點心理上的思想工作,讓她好好注意休息。”我仿佛就能看見醫生鎖緊眉心,低頭一幅抱歉的表情。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白得有些慘烈的床單,就算是早已經心知肚明的結局,在當聽到別人用無奈的語氣宣布時————心髒的位置狠狠絞痛著,然而可悲的是我卻沒了那安慰它的力氣。

母親恐怕是受不了這突如其來連我自己也忍受不了的打擊,沒了聲響。隻聽見一“啪”的聲音,繼而便傳來七零八落的呼救,“唉,她暈倒了!”“快來人抬一下!”“醫生!醫生!”我猛地一驚,腦海浮現了母親暈倒在地的場景,心髒的跳動伴隨著急救床輪接近的聲音加快;“碰,碰,碰”這是我最不能預想到的。

不明白,母親的傷心難過從何而來?還清楚地記得,她原先破壞我整個家庭幸福的虛偽的模樣。那個時候,父親的的確確是將我及我的生母落落實實地擺在了他心底最為重要的第一位;她的出現攪混了所有的和和睦睦————父親不會再按時回家,留我同我這膽不敢多話的生母孤寂般坐在一起。

飯桌上的飯菜在廚房與客廳之間進進出出·來來往往。電話無聲地躺在它本該待在的原地。我不了解她的內心————不論父親決定多久回家,她總會坐在沙發上等,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地等。仿佛隻有當敲門聲的響起,才能解開她揪在一起的心。每每瞧見她憔悴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我總會心疼卻又有發自內心的對父親的恨:既然不能堅持地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父親似乎總喜歡把母親的好心當做玩具,愛理不理。

直到,直到她真正親眼看見父親和別的女人在街道的對麵牽著手甜蜜,就如同她當年與父親的那份情誼一樣(那個時候真的他們,手拉手堅定地約定此生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離!)猛地一下,她便像換了個人:做飯時忘了東西,辦公時忘了時間。。。。。。第一次,她就連我放學回家的準確時間都不記得了。

終於,在淩晨的1點整,她沒了耐心,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這,是她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等了未歸家的父親。。。。。。

次日,我身著黑色長裙參加了葬禮。她的葬禮,父親沒來也沒接任何人的電話。我沒流多少眼淚,隻是歎息她這一生不該過的這樣令人惋惜,她等了父親一輩子倒也沒有生父親的氣,心裏回蕩的是她最後囑咐我的聲音:“不。。不要,怪你爸爸,他隻是沒有聽我們的話。”我沒有救她的能力,任由著她去了。她痛苦了一生,也是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