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笑,沒有理他。他卻一直笑起來沒完,到了最後,顏祁也跟著一起笑。
我不明所以,找了麵鏡子,仔細端詳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不妥,便怒問:“你倆在笑什麼?難道今晚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不成?”
蘇陌笑著指著我:“不是你有什麼不妥,是……是”他邊笑邊說,差點笑岔了氣。
我悶悶的問:“到底是什麼,你就不能停了笑再說?”
顏祁卻停了笑:“我們笑的是你給黎黎起的名字,我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好歹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龍女,居然被你當成了水果叫。”
我這才恍然,感覺這名字是有點好笑。想著也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兩個男人本來要止住了笑,卻見我笑起來沒完,隻得麵麵相覷。
因了這場調笑,把剛才疲勞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3個人坐在房間裏,你來我往,直喝到深夜。
我看也喝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看可兒的情況。看可兒還在沉睡,就沒打擾,悄悄退了回來。
此時明月當天,無雲遮擋,那麼高高的懸著,不依不靠,何其圓滿。碧空如洗,明月如霜,周圍一片靜寂,心也澄淨起來。
此時,酒也到了七分。蘇陌遙望著皎皎明月,來了興致,手撫玉簫,微一沉吟,便有一縷清越的聲音,破空而出。顏祁微醺著,望了一眼夜空,不禁豪興大發,伴著簫聲高聲唱到:
“莽莽萬重山,孤城山穀間。
無風雲出塞,不夜月臨關。
屬國歸何晚?樓蘭斬未還。
煙塵一長望,衰颯正摧顏。”
雲無風而動,月不夜而臨。在這邊塞的孤城裏,正有多少個如我們一般滿懷心事的人,在一起望月感懷呢?
一曲唱罷,感覺風停月駐,心胸滌蕩,無比暢懷!
蘇陌輕撫玉簫,目色深沉:“看來我們果然是好兄弟,總是能夠心意相通。”他緩了一緩,“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合奏了?”
顏祁略一皺眉:“每次遇到你,總會有大戰發生,你以為我那麼願意跟你做兄弟嗎?”
蘇陌輕聲一笑,眉目間的剛毅之色更加深沉:“我這一世可以肝膽相照的朋友,算你一個。怎麼你又開始氣餒,不想與我做兄弟了?”
顏祁舉起碗來,一飲而盡:“算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一並還了!難道還真讓你看不起我了?還有顏兮,你若負她,我必不饒你!”
我本來還想在遠處觀望一會,卻聽顏祁突然提到了我,便隻得蹭了過來:“我與蘇陌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還是把握好自己才好!”我端詳了顏祁幾眼,“話說,修成上仙不易,你可別硬撐著,回來又怪我們!”
顏祁聞言卻沒生氣,悵然輕歎道:“這丫頭剛有了靠山就總是噎我,枉我在倉禹山總是罩著你,早知如此,悔不當初,多給你吃些苦頭,也好多念我一些好!”
蘇陌看我倆鬥嘴,卻沒有參與,隻望著遠方沉思:“敖兄對這次的無方界之行,有多少把握?”
本來活躍的氣氛,霎時又凝固起來。我知道,我們一直避開這個話題,但是卻是永遠不能避開的。眼看離北海越來越近,是該籌劃籌劃了。
“本來如果可兒身體無恙的情況下,還有五分把握。現在她的毒已攻心,法力受損嚴重,這把握又少了幾分。”良久,顏祁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我這一聽開始著急了,本來以為手到擒來的事情,顏祁居然說隻有五分把握,而且現在連五分都沒了。那麼我們這樣辛辛苦苦的,去做什麼呢?
我剛要追問,蘇陌卻止住了我:“我知道此次的凶險,但是如果你能打開顏兮的封印,我們又有幾分把握?”
我怎麼會有封印?我自己都不知道,蘇陌竟然知道。我望了一眼顏祁,顏祁點了點頭,表示蘇陌的話沒錯。我頓時就懵了:“你倆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呢?”
顏祁握住我的手,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顏兮,這件事本來是需要你自己慢慢領悟的,但是事情緊急,我不得不告訴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想我的眼神,必定是空洞無物的,就這樣看著顏祁。
顏祁說:“你可知你的前身是把鋒利無鑄的神劍?”
我才恍然大悟,狠力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在師傅死去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顏祁立時麵露喜色說:“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喝過蘇陌的血?既然這樣,我們就成功了一半。但是你雖然知道了自己是一把劍,卻不知道自己是一把多麼讓山色沮喪、天地低昂的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