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站在群臣之側,輕聲咳了一聲,頓時鴉雀無聲,但仍舊有人並未來得及收住笑聲。
\t“哈哈……哈。”長長的尾音在空曠的大殿上響起,梁冀冷哼一聲:“叉出去。”
\t不由分說,跟隨在梁冀身後的甲士立刻將此人叉到大殿之外,隨後便是手起刀落。
\t“哢嚓!”未等來得及慘叫,人頭已經滾落在路。
\t當即,在場的朝臣一陣恐慌,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梁冀今天此來可不是跟他們開玩笑的!那是要動刀子的!
\t幾乎在一瞬之間,禦史台長官硬著頭皮扯著嗓子喊道:“臣彈劾東王嚴書羽,禍國殃民!回來爭位!擾亂朝廷法度,無視律法判決!其藐視聖上,心懷異誌!”
\t隨著禦史台長官一口氣說完,當下其他的禦史言官紛紛附合。
\t“臣附議!”
\t“臣也彈劾東王圖謀不軌!”
\t瞬間,朝堂之上再一次出現了昨天夜裏的盛況,一時間群情激憤,好似打了雞血一般。
\t流蘇高高的坐在珠簾後,看著梁冀倒行逆施,看著群臣一臉的言不由衷,終究是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再多說還有何益?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麼如果不下狠手,自己的位置又怎麼能夠坐得穩當!
\t已經近乎癡呆的小皇帝看著群臣在台下,手舞足蹈:“好!好!”
\t梁冀滿意的看著禦史台長官,禦史台長官一臉的如釋重負,幸虧自己在這個時候表明了立場,看來升官發財是指日可待了。
\t其他的禦史大夫也都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超過了半數的朝臣傾向於梁冀。
\t但仍舊有一些耿直忠正的朝臣,尚書左仆射李綱冷笑一聲:“你們彈劾的可有證據?”
\t禦史台長官聽見李綱的話,憋的麵紅耳赤:“樁樁件件,都有證據!確鑿的很!”
\t李綱掃視了一眼群臣,站出來迎麵對著梁冀說道:“東王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鑒!他若是貪圖至尊之位,又何來當今的聖上!”
\t此言一出,朝堂上再一次陷入了僵局,梁冀挑了挑眉:“閣老你可能是老糊塗了,你可別忘了,他可是和東王妃從西賀國回來的!”
\t這一句話便是說他受了蘇梓辛的蠱惑,和西賀國暗通款曲,大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t李綱輕蔑一笑:“西賀小國,方圓不過千裏,幅員不過區區幾十萬人,拿什麼跟我朝相提並論?按照大司馬的說法,莫不是丟了個西瓜撿芝麻?究竟值得不值得?”
\t李綱這句話一下子將梁冀的退路全部堵死,梁冀冷眼看著這個不要命的三朝元老,當下便起殺心,或許自己要拿這個老東西開刀才能夠震懾住朝局。
\t豈料,李綱斜著眼瞥了一眼梁冀:“怎麼,大司馬要效仿昔日王莽殺子良嗎?”
\t這一下,站在嚴書羽這邊的朝臣一個個昂首挺胸站了出來,麵對著梁冀的囂張跋扈,這些大臣沒有一絲懼色。
\t朝堂此刻已經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流蘇沒有任何辦法,隻得開口說道:“東王之罪暫且先放下,著刑部、大理寺、三法司共同堪破此案,東王是否清白,也要查過之後再議,東王暫且居其府,不得擅動,這就下明詔吧!”
\t李綱拱手,“大長公主,此案純屬汙蔑,東王千歲昔年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如今又怎麼可能想要拿回去?說東王殿下禍亂朝廷蔑視綱常,我看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潑髒水!”
\t梁冀惱羞成怒:“老東西!你!”
\t“我怎樣?大司馬想殺老夫嗎?老夫此頭就在這裏!倒是要看看大司馬的刀夠不夠快!”李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冷眼看著梁冀。
\t梁冀走上前一步,腰間的長劍一把拔出鞘來。
\t“萬萬不可!”此時,從朝臣後方走出來一人,對著梁冀說道:“大司馬萬萬不能行此事!李閣老三朝元老,托孤重臣,如隻因政見不合便拔刀相向,天下人如何看待?”
\t梁冀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然而剛剛站出來的人對著梁冀的耳邊說了一番話,梁冀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t隻聽那人又說:“諸位同僚也都累了,議政已經完畢,還請各位回歸本職。”
\t這也算是給了梁冀一個台階,梁冀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走出朝堂,隨著梁冀的離開,這些朝臣才敢動一動已經僵硬的身子,長舒了一口氣。
\t梁冀走出殿外,那人的話還在耳邊,有如警鍾一般,時時刻刻敲打著梁冀的內心:“李閣老的門生都是十二衛的大將軍,李閣老昔年可是我朝因軍功封閣的北路統帥,出將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