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老天也覺得他離開是對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去買票遇到了曾經一同留英國的老同學,他還正好多買了一張票,日期也挺好,不用等太久,三天之後就可以走了。
這次,他一定要小心保存好這才船票才好,再不能讓它丟了。
白靖羽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船票,心中是滿滿的期待。在此之前,他覺得老天爺是不想讓他離開,所以才會讓船票莫名其妙地丟失。
可是現在看來,老天爺是希望他離開的。或許,老天也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不該為情所困,從而誤了更廣闊的天空。
“什麼?有這麼……”當白靖琪聽到這個消息時,跟聽說船票丟了時的表情一樣,說不出是悲是喜,“有這麼巧的事?”
“誰說不是呢?我想,這次我非走不可了。”白靖羽輕聲歎了口氣,“還有三天,我就呆在家裏好好地陪陪你們。”……
天陰沉沉的,沒有風,葉子青得發亮,掛在枝頭一動也不動。
一行人站在渡頭,憂憂地看向河心,一輛不大不小的客船逆流而上,緩緩駛來。
柳汐妍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爹,不如您回去吧,我一定會把姐姐接過來的。”至始至終,她都放心不下父親回南城。
柳方域淡淡地看了眼女兒,
“妍兒啊,你放心吧,父親心裏有準備。”
既然如此,柳汐妍還能怎樣呢?父親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他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事,心裏頭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說到底,他們都不如父親看得清承得重……
“少卿,你去看看靖羽吧。”看著桌上那張被她偷走的船票,袁玉瑤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伍少卿訝然,
“你呢?不去嗎?”
“我……我不好吧。”不管怎麼樣,她都有些心虛。
“怕什麼,又沒有人看到,就算是懷疑,這船票也已經過期了,說不定到時候他挽回了柳汐妍,他感激你都來不及呢。”伍少卿邊對著梳妝鏡抿了抿頭發邊不以為然道。
袁玉瑤微怔,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一大早坐了船,傍晚時分,便到了南城的渡頭。沒有夕陽薄暮,隻有微微涼風。
沒一會兒便落起了雨。
方亦書執意要送柳汐妍父女回家,爭執不下間,柳方域隻好答應了。
“老爺?二小姐!”當小燕打開大門看到兩人時,頓時激動得紅了眼眶,“劉媽,老爺二小姐回來了,方公子也來了。”她邊回頭朝屋裏喊著,便打開了大門,將一行人讓了進去,“趕緊去買菜啊。”
有月餘沒回家了,沒想到家裏的一切都沒有變。
青缸裏的睡蓮也開了,窗台上的茉莉也開了……好像還多了盆……柳汐妍緩緩走到自己房間的窗台前,看著那些純白得像小鈴鐺一樣的白色小花兒,不禁有些納悶兒:這是什麼花?她好像沒見過。
“二小姐見過這種花嗎?”見柳汐妍看著花兒發呆,小燕兒便走了過去,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柳汐妍微怔,
“這花兒哪兒來的?”她驀地轉身看著小燕兒,“這不是我們家的花。”
小燕兒挑了挑眉,微微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
“這種花叫做鈴蘭,是姑爺送過來的,讓我好生澆灌好生養著,說二小姐您一一定會喜歡。”她邊說邊看著柳汐妍,“姑爺隔三差五地就會來我們家,有時候還會留下來跟我和劉媽一塊兒吃飯……”
“你很閑嗎?老爺回來了,還不趕緊把老爺的房間書房收拾收拾!”柳汐妍的心裏頭亂糟糟的,既然那麼不舍,又何故要離開!
看到柳汐妍無緣無放發起了火,小燕兒滿腹委屈,卻也隻能默默地照做。
女兒的心事全都被柳方域看在眼裏,心高氣傲,但不可剛愎自負,自尊心是不可用在感情上麵的,兩人之間,若是真愛,就沒什麼麵子不麵子的問題。他看得出來,在聽到白靖羽要離開後,她就一直心事重重,心不在蔫,做什麼事都恍恍惚惚的。
有時候,一呆就是大半天。
“汐妍,”
“爹,”柳汐妍驀地轉身訝異地看著父親,“顛簸了一天,您怎麼不去休息?”
“爹想跟你聊聊。”柳方域緩緩踱步過去,“明天,我們就要去見你姐姐了,爹想你……”
“爹,我知道該怎麼做。”柳汐妍果斷地打斷了父親的話。
“不,”柳方域微微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柳汐妍微怔,不解其意,“爹是想告訴你,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如果心裏頭實在不舍,就不要放他走。有些人,這一輩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走?他既然想走,我又何必強留?”柳汐妍真的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