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正要簽字時,他卻一把奪過文件,輕嘲道;“舒服?被狗白白吃掉你會舒服?四億都不能讓你舒服?那你去找條狗把你吃掉好了。不用簽字了,我倒想看看有沒有狗會吃你。天真的愚蠢!”
她見他搶走了文件,不要自己簽字了,反倒急了,已把奪過他手裏的文件,說:“夠了,我不想吵了,簽個字還這麼多廢話。要我簽的是你,不要我簽的也是你。你才是愚蠢的瘋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在紙上簽字。
他惱怒欲狂的站在一旁,見她簽字了,神情稍微好看了點,他打開桌子一旁放著的紅泥,說:“按個手印。”
她也乖乖聽話的在落款處按了手印。
“可以了。把你的身份證給我,我去辦理護照,還有你媽咪的。”他一邊收起文件一邊說道。
“身份證?我沒有。”夢小菲一臉茫然,她的身份證在打算賣腎的時候就落下了。
“沒有?”他神色一凜,嘴角帶著戾氣,當然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了,“你最好給我配合點,耽誤了你媽咪的治療我可不會傷心。沒有身份證,總有戶口薄吧。”
他一拿她媽咪做威脅,她就軟弱了,於是說:“戶口薄倒是有,不過在代希希家。”
“那我們現在就去拿,明天要用。”
“現在就去?”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拉著急急出了門。
他載著她狂奔在公路上,已經是夜裏了,除了路燈車燈照亮的地方,其餘地方漆黑一片。
她望著黑漆漆的遠方,心裏沒有任何想法,她已經完全妥協了,簽字就簽字唄,送命就送命唄,反正自己已經活過了,夠了,沒有必要再找任何破爛的借口而不情願去死。反正要死,爽快點,沒有什麼。古人說的好“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這句話又精辟又觸目驚心。
車裏很快就到了代希希家。
又有好多天沒有回來了,此刻回到家裏,聞到房間裏隱隱的灰塵味兒,夢小菲感覺那是死亡的氣息,因為想要自己快要死了,嗅覺似乎靈敏了,而一切事情似乎也和死神有關係了。
房間裏和從前一樣,亂七八糟的,衣服淩亂的散在沙發上,床上,書桌上的書本亂七八糟的躺著,梳妝鏡上的劣質化妝品蒙著一層灰。
她打開衣櫃的抽屜,以為戶口薄會在裏麵,卻不在裏麵,她心裏一抽,戶口薄呢戶口薄呢,明明在這個抽屜裏的,如果不在,那去哪裏了呢,那要去哪裏找呢?
她著急的在屋子裏四處找起來。
樸俊昊冷冷的站在一邊,雙手抱胸,很是氣惱。“你別給我哦裝了,快點給我找出來。都已經簽字了,沒有後路可走了。萬一你媽咪突然發病,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不滿的打斷道:“夠了!你沒有看見我在找嗎?”她討厭他總是拿她媽咪來威脅他,好像因為自己是媽咪生的,所以就非要把命還給媽咪一樣,她簡直要氣瘋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媽咪,不要來到這個鬼世界。
別人家的媽咪會說“希望天下的母親都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別讓他們受委屈,不然等到孩子離開你了,你後悔都沒有用了”,而她想說“希望天下的孩子們都好好照顧自己的媽咪,別讓她受委屈,不然等到媽咪離開你了,你後悔都沒有用”。
她雖然是這樣想,但心中難免不平,怎麼能平?想著別人有幸福的三口之家,她就不能平!
她著急的在家裏翻箱倒櫃,可就是不見戶口薄,房間裏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四處一片狼藉。
她沮喪的跌坐在地板上,雙手抱頭,揪著頭發,想著戶口薄到底在哪裏。
一直站在一旁的樸俊昊愀然不樂,問:“放哪裏你都不知道嗎?”
“我知道了,還要找這麼久嗎?我吃多了沒事做。”她沒好氣的說。
“那再找找,一定要找到。”
“都找過了。這是代希希家又不是我家,我怎麼知道在哪裏?”她很是無奈,偏著腦袋問,“找不到怎麼辦?”
“找不到會很麻煩,所以一定要找到,找不到就不回去。反正總該是在家裏,難不成還能放在別人家?”他說著就又在她找過的地方重複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