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陪你去吧。”浪天涯起身跟了過去,不容拒絕的說道:“這大晚上的,那丫頭又怒氣衝衝的出門,若是有什麼磕著碰著有我在也好處理。”
千易心想也是這個道理,便和浪天涯一道騎馬朝外追了出去。
夜裏的千行山,山脈連綿起伏,似一隻酣睡在大地上的臥龍。廣袤的山影遮住半壁天幕,遠遠看去似一片巨大的黑影籠罩住了前路。千易與浪天涯一道帶著幾個影殺的弟兄便追了出來。沿途千易查看了一下馬蹄印,確認雪衣是朝北邊跑了過去。隻是她看這蹄印有深有淺,瞧著不像一個方向的,心裏稍稍有些疑惑,但還是壓了下去,一心想著先找到雪衣再說。
在往前走便是鷹回嶺,這裏地形曲折,最好躲藏,中間岔路又多,延伸至各個方向。千易想了想,還是向手下其餘兄弟吩咐分頭尋常,到時候以煙火為訊,她和浪天涯一道朝著最北的那條道而去。
夜色彌漫,四周萬籟俱寂,越是找下去,千易越覺不對。以雪衣的性格即便再生氣,鬧了這麼大半天的她也該回來了,那丫頭不是胡攪蠻纏死抓著道理不放的那種人,而且舒玄派出去的其他人也半晌沒有回音,難道……
千易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雪衣是出什麼事了?
似感受到旁邊女子的緊張與不安,浪天涯出言寬慰道:“那丫頭的功夫不差,放倒四五個人都不再話下,你不要胡思亂想。”
千易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前方的黑暗越來越深,濃稠似墨。這時一點火星突然在遠方飄搖,黑暗中那點光亮格外顯然。見到火光千易還以為是影殺的人,心中一喜,呼喊聲正要脫口而出,一股寒意急竄心頭。她下意識的偏身朝旁一避,一道勁風嗖的一下從她臉側擦過,削落一縷碎發。
“嘁。”暗色中,遠遠的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響。
火光越來越大也越靠越近,千易寒著臉色,終於看清了前方來人。
那人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身著這銀色軟甲年歲看上去不大,俊朗的臉上生氣騰騰,他手上的弓弩還沒完全放下,一雙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千易好似獵人盯住了獵物。唇畔輕撇的弧度,顯露出這人此刻不渝的心情。
這是一個少年將軍。
大夏的將軍……
千易眉頭一皺,她瞧了眼少年的身後,發現他隻帶著三四個從將,看樣子不像是來領兵打仗,反倒像是來出遊的。大夏的將軍怎會跑到風琉城附近來……千易心裏正想著,對麵那少年將軍就已按捺不住的朝她放話道:“你就是千易吧!本將軍看過你的畫像!”
千易沒想到對方竟是朝自己來的,這些年楚夏一直停戰,兩國之間的關係比之從前大有改進,但看這少年將軍來勢洶洶的樣子,倒似要來討伐她一樣。
“沒錯,瞧你這身行頭大抵也是個將軍,難道老謀子沒告訴你這裏已是楚國之境嗎?”
“什麼楚國之境!”少年將軍很是不滿,雙手叉腰道:“你這女人明明是夏人偏要跑去幫楚國皇帝的忙,我且問你,你認不認錯!”
千易實在要被這突然闖出的少年給弄懵了,她哭笑不得的看著對方,搖了搖頭,朝浪天涯略一示意就準備掉頭走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雪衣,至於這個少年,看上去暫時沒什麼危害,一會兒還是讓影殺的人來應對他。
那少年將軍看千易想走豈會罷休,一夾馬腹就追了上來。
“別想逃!”
千易皺了皺眉,斜刺裏一道勁風襲來,竟是那少年又射出了一箭。千易找不到雪衣心裏本就憋著一團火氣,她不想生事,偏偏這臭小子不開眼,那就別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這少年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大多都是花架子,並未經曆過真正血海的磨礪,豈會是千易的對手。浪天涯見狀笑了笑,駕馬到一旁攔住少年身後的那幾名侍從。至於這個愣頭青小將軍,就交給千易去蹂躪了。
不過幾個照麵那少年就被千易打下馬去,由始至終,千易腰間的斬塵都未拔出來。他氣怒不已,拿起弓弩又想再射一箭。卻沒想千易動作更快,翻身下馬,手中斬塵對準弓弩上一處刺下,那裝裱華貴的小弩瞬間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浪天涯笑眯眯的從另一邊走過來,那幾個與他對陣的侍從早就倒地不支,嘴裏吐著白沫,看樣子是被他給下了狠手。瞧著少年那呆愣的模樣,浪天涯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聲,“蠢小子,你難道不知你手上那小玩意兒就是眼前這女人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