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十六年,皇帝駕崩,由三子辰王寧延宵繼位。
新帝繼位當天,公布兩道令人難於置信聖旨。
一道冊封顧家嫡三小姐顧傾城為後。
另一道,新帝竟然把原配妻子,顧家庶二小姐顧落言趕到皇陵,替先帝守孝三年。
大家對這個先辰王妃,感到無比可惜,以前新帝不得寵,被發配邊疆時,先辰王妃義無反顧跟著,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卻沒想到新帝是薄情寡義之人,先不說冊封她人為皇後,還竟然連一個名分都肯不給,就去守皇陵。
但畢竟也是皇家的事情,大家也隻管自己吃好喝好,別的也不敢多做什麼,隻能當做茶後娛樂笑話。
時光荏苒,轉眼三年過去,花謝花開。
顧落言出皇陵時,感覺頭上的陽光令人火辣刺眼,卻又無比珍惜,伸出手感受著陽光環繞於指尖,這三年關在皇陵,終日不見天日,隻能用一根蠟燭照明。
這三年在皇陵,顧落言想了很多,也明白這樣道理,該是自己的終歸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在怎麼努力珍惜也無用。
當初嫁給寧延宵時候,顧落言覺得寧延宵是個良人,說話風度翩翩,公子如玉,待自己如掌上珠,那時候兩人雖在邊疆過的疾苦的日子,但是心中卻萬分甜蜜,可現在想起那時候,和寧延宵那信誓旦旦的誓言,顧落言就覺得可笑。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還什麼不負如來不負卿,全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不過是利用自己打點關係而已。
蘇總管看著麵前素淨的人,雖不施粉黛,卻依舊動人,哪怕當今皇後,也沒有她半分,但是在美的人,也不過是當今聖上的棄婦,想到這眼神充滿不屑,倨傲尖細聲音:“顧氏接旨。”
顧落言微微皺眉,恭敬的跪下:“奴婢,接旨。”
“顧氏,三年守靈已滿,今日起恢複自由身。”
說完,蘇總管把聖旨塞在顧落言手上:“這是聖旨,收拾一下東西,快點走吧。”
顧落言摸著手中明黃的聖旨,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訥訥的說:“快點走,我該去哪。”
顧落言的問話,愣住了蘇總管,他沒想到顧落言會這樣說,該去哪兒,她不會還不死心,想進宮吧!當今聖上獨寵皇後,恐怕對這個舊人早已拋在腦後,這樣一想總歸也是可憐之人,生出一些憐悲心思,幫著出主意:“要不去相府,相爺是您父親,總歸會接受你的,要不奴才叫人送送您。”
聽著蘇總管的話,顧落言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蛇蠍心腸的父親,雙手不由握緊,鬆口:“不用了,我自己走。”
聽到顧落言要自己來,蘇總管心裏無比高興,這樣也省了他一些事情,也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咳嗽了一下:“那你快去收拾東西吧!跟我出皇陵。”
顧落言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隻有幾件破舊的衣物,隨便打包,就跟著蘇總管走,看著地上陽光照耀下的人影,內心竟然還有一絲竊喜,終於不用關在黑暗無光的帝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