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墨雖說沒見到過皇上級別的人物,但也知道眼前的這個陛下眼中流露出來的感情確實不正常的。
都說帝皇家的人都無情,但這人卻眼中滿滿的情誼。
“水墨,我的孩子。”
李水墨向後退一步,叫她的手尷尬的落在空中,輕聲提醒道,“陛下 。”
李眉柔落在空中的手一頓,背過身去,看向那牆壁上裝飾的十分好看的金黃色簾曼。
李水墨心中便開始有些忐忑起來,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國家的陛下,萬人之上,自己剛剛下意識的動作叫她十分尷尬,若是這人一氣之下,將她處死豈不是都是情有可原?
於是她心便開始狂跳,雙腿都有些打顫。李眉柔背對著她,因此看不清她的情緒,也猜不出來她究竟是否怒了。
李眉柔背著李水墨擦了擦淚水,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緩緩說道,“我原本有一個女兒。”
這開篇……
“那時朝中的蕭元老手握大權,蠢蠢欲動,將我手中的權利分了大半,那一年,我就是個傀儡皇帝。”
李眉柔緩緩轉過身,看向李水墨說道,“當年我十月懷胎,生下個女嬰,他們自然不會放下這份機會,想要殺死那個孩子。我心中不忍啊。”
李眉柔神色憤怒,那是身為一位母親的憤怒,那時她十月懷胎剩下來的孩子,那些人竟然殘忍到要殺了她。
“於是我暗中聯絡了我的心腹,將孩子交給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李眉柔情緒漸漸緩和。
李水墨卻有些慌了,她後退了幾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女人。
李眉柔,李水墨……
巧合?
不!
她轉身,拚勁全力想要逃出這個叫人窒息的地方。
她來此隻是想想要找到殺害自己爺爺的凶手,手刃仇人,隨後便於他心愛的人在一起。
若是小時候,她確實經常夜夜獨自哭泣,想要知道自己的娘親為什麼不在自己身邊。但是現在她長大了,就算沒有娘親,也可以一個人活得挺好。
門被人從外麵死死抵住,她出不去。
李水墨被靠著門,看著這個身份高貴的 女人緩緩走過來。
“墨兒……”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繼續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她身子緩緩滑落,低聲哽咽道,“我沒有娘親,沒有夫君,隻有爺爺。我來南疆,隻想找到殺害爺爺的凶手,手刃仇人……”
“孩子……”李眉柔彎下腰,那臉上同樣不滿淚痕,“是娘親對不起你,當年我初初登登基,大權未穩,終究是害了你。”
李水墨瘋狂地搖頭,等了這麼多年的母親,今日竟然拿來的這般猝不及防,可是這麼多難得期盼,早已經變成了恨意。
這紮根在心底的恨意,又怎麼能夠輕易的便消除呢?
“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來這個身份,但我卻要把你留在身邊。”李眉柔臉上的淚痕已經幹涸,看著地上痛苦的李水墨,輕聲宣示著主權。
李水墨驚訝的抬頭,“不,我不要。”
“來人,送公主回房。”李眉柔唇角掛上一份笑意,又恢複了她的高高在上姿態。
剛剛怎麼都打不開的門,此時竟然被輕易的從外麵推開。陽光暖融融的灑落進來。李水墨感覺到有人輕柔的將自己扶起來,隨後耳邊似乎有什麼人在焦急的詢問著什麼。
緊接著她便沒了意識。
醒來時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昏迷前的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一點一點的湧向腦海,阻擋不得,隻得接受。
她有一個娘親。
娘親是個站在高處的人,萬人之上,殺伐果斷,獨掌大權……
李水墨翻了個身,便又紅了眼眶。這個娘親來的太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
許是見到了她翻身的動作,風鈴快步走過來,輕聲說道,“小姐,你醒了。”
李水墨默默的流著淚,不願意回頭去搭理風鈴。
風鈴卻不願放棄,疑惑問道,“陛下與你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他們都叫你公主?”
這聲質問像是一個棒槌,直直的便打在了她的胸口。疼得她眼淚刷的又流出來,怎麼都止不住。
此時被困在這裏,風鈴心中也很著急,於是便伸手將她拉起來,“你……”後麵的話還未說出來,便因為見到她滿臉的淚痕而噎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