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很簡單,隻有四人。慕莘雪與容洛兩人坐在高位,看著兩人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屋內紅燭搖曳,倆人便在這燭光下,拜了三拜。
慕莘雪不知道為何,此時竟然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為岑風澈對她無情,卻不知,原來兩人早就是青梅竹馬,按需眾生。
阿九想要的,阿九所喜歡的,他都知道,也都會給。
慕莘雪紅著眼眶看著阿九,心中對她暗自說道:“阿九,一直都是你猜錯了。”
阿九此時也滿眼的幸福,依偎在她夫君的懷中。慕莘雪與容洛對視一眼,默默走出了這宮殿。兩人誰都沒有先離開。
時辰還早,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慕莘雪獨自向前走著,容洛便不緊不慢的跟隨在她身旁。木欣欣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段,這裏地勢最高,能看清楚這遠方的地貌。
慕莘雪站在這處,看著遠方,看著這吞噬著人心的猛獸,說道:“能再為我吹一首曲子麼?”
容洛聽到慕莘雪言語,並沒有驚訝之色,反而是從容的從懷中取出那笙來,獨自吹奏起來。慕莘雪本就沒打算隱瞞住這人,容洛本就是在世的神醫,眼觀鼻,鼻觀心,慕莘雪的這些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這人。
容洛笙聲悠揚沉悶,但轉而便透露出來一份喜氣,就像是那黑夜過後的黎明,叫人歡欣鼓舞。慕莘雪知道,他是在為阿九開心,在為她歡喜。
一曲終了。慕莘雪沉默著,隻是在看著遠方。
黑夜暗沉,又是一份難掩的氛圍。
第二日,慕莘雪便按照岑風澈所說的,動身前往那涼州。慕莘雪走之前,與岑風澈見了一麵。見麵時間很長,兩人在屋子中,誰都不知道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隻知道那日之後,再也沒人見到過慕莘雪。
子時。
慕莘雪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看這周圍的景致。夜色很深,周圍很靜謐,到是叫人看不清楚究竟有些什麼。
慕莘雪那雙精致的眼睛在這黑暗中四處搜尋著,似乎是在找著些什麼。看了片刻,還是沒找到,於是暗沉著眸子,又鑽回了馬車上。
車夫依舊不知疲累的在這裏搜尋著路線。今日白日,在途徑上一個村子時,遇到意外,跑錯了路,饒是經驗再豐富的車夫,此刻也已經迷了路,沒有在計劃時間內趕到那鎮子。
慕莘雪歎了口氣,在這份黑暗中感受著馬車的震動。不是她不願意叫人停車,而是從進入這片林子開始,她就感受到一份殺氣。
若是在這片林子中安身過夜,恐怕就沒機會見到明早的太陽了。慕莘雪將身子靠在身後的靠墊上,閉上眼睛小憩。
“為什麼不停下來將尾巴解決掉?”
“麻煩。”慕莘雪眼睛並不睜開,淡淡回答道。那盡量壓抑著的冰冷聲音中,透著份不易察覺的疲憊。
司清源不是個粗心之人,自然聽得出來。於是歎了口氣說道:“睡吧,這裏有我呢。”
慕莘雪也不管司清源究竟看不看得到,點了點頭,便沉沉睡去。司清源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這黑暗中似乎能夠視物一般,默默看著慕莘雪。
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慕莘雪身上,那雙漆黑的眸子便看了看前方,對著虛空默默說道:“照顧好她。”便起身飛了出去。
司清源飛身進入那片林子中,便隱沒在黑暗中。回來時,已經是天色清明。他一身的血腥味道,也不進入馬車,那雙如寒冰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這白色的天際。
天亮了。
馬車在天亮時,終於趕到了一家小鎮。慕莘雪幾人進入小鎮的客棧中,司清源則是遠遠飛走。他一身血腥,在這天下大亂的緊要關頭,定然不容易進城,他需要去城外的小河中,將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清洗幹淨。
慕莘雪幾人在客棧中安頓好行李,慕莘雪確是沒了睡意。她站在窗邊,看著那城口的方向。她在擔心司清源。
今早見到司清源的時候,內心確實是震驚的。昨夜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死侍,她不是不想解決,而是擔心這些人是故意在城外拖住自己進度的誘餌,從而會迎來更強硬的暗殺。
沒想到在自己睡著後,司清源會顧及到自己的安危,獨自一人去與那些人硬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