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慕莘雪愁眉苦臉,拄著下巴看著容洛,這件事情,她是有心無力,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什麼陣法,著實是叫人頭痛。
而容洛,自從回來後,便找來紙筆,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慕莘雪看著那些鬼畫符,頭更加痛了,於是在桌子旁看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直到傳來清淺的呼吸聲,容洛才回過神,將她抱在床上,自己又回到桌子上繼續苦苦鑽研。
慕莘雪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容洛繼續在桌子上寫著什麼。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便猜測到了是容洛將自己抱上來的。
慕莘雪穿上鞋子走下來,這才發現,地上竟然散落著很多的紙張,想必應該是他一整晚的結果,慕莘雪看著容洛還在努力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微微的酸澀。
走上前,將他手中的毛筆奪走,容洛這才抬起頭,麵上帶著些憔悴。慕莘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休息會兒吧,不急。”
容洛細看之下,才看到慕莘雪眼中的心疼,心中竟然有些恍惚,於是點了點頭。慕莘雪為他將床鋪鋪好,容洛確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出去走走。”
慕莘雪想著他一夜未眠,便想陪他出去逛一逛。卻被他拒絕了。慕莘雪不想強迫,於是止住了腳步,看著他消失在轉彎處。
門被打開,吹進來清涼的風,將地上的紙張吹得盤旋著起來,慕莘雪彎腰將那滿地的寫寫畫畫的紙張盡數撿起來,摞在一起,隨意翻看了幾張,發現根本看不懂。
慕莘雪便將它壓在硯台下。看著外麵的晴朗的 天色,突然變想到上次在北漠的樹林中,是岑風澈將自己帶出來,這時候,她突然便湧現了一股子思念:“若是現在岑風澈在就好了。”
慕莘雪從司清源手上受傷,已經過去兩月了吧,這期間,她也聽說過一些關於外麵戰事的傳聞,但心中還是有些憂慮,這戰事,未免持續的時間太過於長久。
如此便又過了三日光景,這三日裏,容洛像是變了一個人,整日不是外出自己遊蕩,便是一個人挑燈夜戰,在紙張上寫寫畫畫著些什麼。
那日慕莘雪正在熟睡,朦朧中感受到有人在搖晃著自己,睜開眼睛,便見到了容洛一臉欣喜,慕莘雪心中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睡意全無。
“找到了!”容洛難得的激動,神色間都帶了部不同尋常的神色。容洛從來都是理智者,即使是現在這般情況,都記得要將聲音壓低。
慕莘雪起身,看著容洛放在桌子上唯一的那張畫的混亂的紙張,還是一團迷糊,但心中,還是莫名開心。
“我們現在就走。”容洛站在床邊,看著慕莘雪。慕莘雪滿臉的不可思議,說道:“不行,咱們等到明晚。”
兩人於是相對視著,眼睛中都是堅持,誰都不肯讓步。慕莘雪知道容洛心中的想法,容洛自然是也知道慕莘雪的擔憂 。
對視片刻後,倒是容洛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將陣法破解之後,渾身的神經倒是都放鬆了一些,困意便襲來。
慕莘雪見此,到底是放緩了語調,說道:“休息一天,晚上咱們就去。我知道你擔心子墨……”
慕莘雪話還沒說完,便見到容洛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床上。
慕莘雪兩人所在的客棧前立有一個長杆,那長杆打落在地上的影子由長變短,再由短變長,最後所有的影子,都隱匿在黑暗中。
四周一片寂靜,一扇全開的小窗子裏,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飛掠出來,一路疾行,直到一處平坦的地麵上,兩人停下,麵前是一處山崖。
慕莘雪雙眼直直的看著容洛,自己則是站在後麵。容洛手上拿著那張紙,借著這時的月光,看著紙張上麵畫的內容,開始一個人在忙碌著。
慕莘雪看不懂,但她知道,容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多餘的。夜色清涼,這裏卻透著一份寂靜,像是深夜裏的墳場,叫人背脊發涼。
不出片刻,便那平整的山崖,便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隨著這響動的開始,慕莘雪便看到容洛飛快的向著自己疾行而來,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抱住了腰肢,兩人躲到遠處,看著那聲響由小變大,隨後似乎是天地初開般的那聲沉悶的巨響,接著那山崖,竟然從中間直接斷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