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與司清源從岑朱處離開後,並沒有立刻回到房間,而是並肩在這條路上閑逛。這是種默契,也是份信任。
“你還要留下來多久?”司清源這問題也是有原因的。當時行程耽擱下來,是因為岑朱與慕莘雪的失蹤,而如今兩人都已經找到,勢必會有人提出來,要啟程趕往大梁。
“蕭莊主答應給我的答複,我還沒等到。”慕莘雪隻模棱兩可的說出了這句話,便加快腳步,獨自向自己房間走去。
司清源望著慕莘雪的背影,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凝望:蕭子墨,蕭子棠。莘雪,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麼。
彎月似是感受到了司清源心中的淒涼,躲進雲層中,將這夜裏唯一的光源也阻斷了去。陰影將司清源的麵龐覆蓋,黑暗中,隻能遠遠見到一人站的筆直。
慕莘雪回到房間,換好衣物,躺在床卻是沒有絲毫的睡意。陰差陽錯間來到這神兵山莊,發現了蕭子墨的痕跡,那麼她是斷然不會放棄的。
那日從夜祺然處離開時,蕭子墨身上正中著蠱毒,前幾日與容洛兩人在山洞中的境遇,又叫她得知了那蠱毒的霸道之處,如今三日期限早已過去,蕭子墨還是生死未卜,慕莘雪心中時時刻刻都在遭受著煎熬。
隨著慕莘雪涉世,她才知道這個蕭子墨的身世的複雜,越是要了解這個人,就越是探尋到不一樣的他,叫慕莘雪心中越是焦躁。當初在府邸中,隻是從那書籍典章中了解這個世界,也單純的以為,她這個表哥,隻是丞相父親的簡單表侄,頂多有一個叫人聽著比較霸氣的天悅山莊的少主身份,如今又得知了他南疆人的身份,到了現今,慕莘雪又在這神兵山莊發現了與他名字相近的蕭子棠。
直覺告訴他,在這裏打探個明白,也許會知道去哪裏尋找蕭子墨。“啾啾。”思緒過後,慕莘雪聽著蟲鳴聲,漸漸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時,終於沒了意識。
慕莘雪是在一股濃鬱的中草藥味道悠悠醒來的,睜開眼卻發現大家都在。慕莘雪腦子一片迷糊,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大家都聚集在她房間做什麼?
司清源見她醒來,或許是最興奮的一個將手中的藥碗放下。聚上來,說道:“莘雪你終於醒了。”
慕莘雪注意力被他手中那個藥碗吸引,不知怎的,她望著那隻藥碗,覺得口中苦澀無比。於是她抿了抿唇,舌尖處竟然真的覺得苦澀無比。
“那碗藥……”慕莘雪雖說是個頑強女子,可對於這古代的加了草藥的湯湯水水,最是懼怕。
“你染了風寒,已經睡了將近一天。”司清源隻挑著重點說,至於他是怎樣的焦灼,怎樣擔心,隻字未提。
慕莘雪心中知曉,但隻暗暗藏在心中,方才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司清源那眸子裏的驚訝,感動,是肯定的。
說起風寒,慕莘雪現在還真是覺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想著肯能是那晚那個黑衣人,帶他來神兵山莊時,染上的。
慕莘雪如今身子疲軟,腦子也不太靈光,但卻強忍著精神,將那個黑衣人罵上了千千萬萬遍。司清源了解慕莘雪睚眥必報的脾性,倒是鬆了口氣,心中知曉這丫頭是好了。
蕭子棠不識得慕莘雪的脾氣,見她一臉惡毒,嘴中嘟嘟囔囔的,似乎是在咒罵著誰,臉色因為風寒而潮紅莫名。不知為何,蕭子棠不覺得她惡毒,反而覺得這姑娘可愛。
似是為了阻止慕莘雪的歲言碎語,司清源將那碗湯藥拿於她眼前。慕莘雪捂住唇,但終究是抵擋不住司清源的攻勢,將它喝下。
苦澀味道在她唇齒見蔓延,愣是將這張臉逼迫的扭曲變形。淚眼模糊間一顆甜甜的蜜餞被人塞進嘴裏,這才漸漸將那份苦澀味道掩蓋。
幾日的癱軟在床,慕莘雪終於被放出來屋外,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慕莘雪覺得,整個人生似乎都變得圓滿。
伸展伸展腿腳,抖擻抖擻精神,慕莘雪覺得精力充沛。若是沒有感覺錯誤,慕莘雪體內的內裏,似乎變得柔和許多。
那次在山洞中的冒險,那是慕莘雪第一次使用內裏,運行輕功飛行。但也叫她內力受損,表麵上沒什麼大礙,實際上還是舊傷未愈。
這次傷寒治好,她內傷也奇跡般的痊愈。慕莘雪自然不會歸咎於自己超神的智商與體製,腦海中閃現過一種猜測,還未將那人的麵容在腦海中映像完全,身後便有一人喚道:“莘雪姑娘身子就算是好了,也不能穿成這樣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