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容洛,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畢竟他非炎陽人,而且就算是炎陽人也沒什麼關係。
慕莘雪大大方方點頭。她前世特種兵出身,會做這些很正常。
容洛笑笑,知道以慕莘雪的性格不會有意期瞞,而且對於他確實也沒必要。
篝火很快就燃了起來。
隻知過了許久,堆起的幹柴燼滅,洞內驟暗,隻有遠處洞口進來的光和火堆上零星的火苗。
見到篝火堆熄滅,慕莘雪疑惑,這洞內並沒有風,為何篝火會無緣無故熄滅?
“該不會是空氣太潮濕了吧?”旁邊岑風澈說道。
慕莘雪搖頭,她以前在蟲穀的時候,比現在潮濕幾倍,依然是火堆燃了一夜,怎麼可能這麼一會兒就熄滅。
注意到不對勁,慕莘雪細細感受來,確實自四周蔓延而進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她掏出一支火折子,就著還未完全熄滅的火花輕輕一點,立馬就升起持續的高高的火焰。
拿好那簇火苗,屏息,細細地看火焰的走向。
果然,不一會兒,焰身就向洞口那側偏斜,微微弱弱。她一驚,難道從這石洞的底竟有風吹出來?
這麼一想,慕莘雪閉上眼細細感受,但是發現那不斷從幽深石壁泛出的不是微風,而是陣陣寒涼。
容洛看了看慕莘雪,又看了看石壁深處,抬手熄去了地上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堆。
石洞內頓時一片漆黑。
岑風澈不滿地皺起眉,剛想說什麼卻被容洛攔住。
他拍拍岑風澈的肩膀,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唇角淡淡笑開。
岑風澈一愣,就著洞口漏進的月光,看見容洛臉上笑容淡淡,眼底光華四散。
而此刻一心一意在洞底查看的慕莘雪自然是看不到容洛的表情。
她眼眸眯起,站起身,抬步走向石洞深處。
憑心底的直覺與感受一步步走近洞底的石壁。
心息相依,意守便已可天人合一,隻有這樣即能感受到那似在另一個時空泛上的寒涼。
一步一步走得異常穩而輕,腳步放輕。
慕莘雪扣了扣洞底的石壁,一步一步往下。
走廊的牆壁上都掛著曆代文人墨客的名畫。
慕莘雪走到旁邊,細細看來,卻是有一副淡色的水墨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同於別的是用潔白的宣紙,這幅畫卻是用的白色絲帛,細細的紋路華貴而精細,依然純白卻依然掩不住長時間存放的痕跡,顯然有一段時間了。
畫功並不精致,顯然畫者並不追求畫技,主意於寫實。
畫中一條蜿蜒的河自一黑黝黝的山洞中曲曲折折而出,河水上漂浮著層層浮沫。
而在河麵上,浮沫中簇擁著的東西令她在意,那是一個像是鯊魚一般的死魚,翻著肚皮。
而岸邊站著一群圍觀的人,從衣著打扮來看,與慕莘雪來到的這個朝代極不相同,反而有些類似現代,簡潔而輕便,不像這個年代的女子的衣著多繁複冗雜。她一個一個人地看過去,突然直到人群外的一個人,突然停下了目光,瞳孔微縮。
她終於明白了剛剛的怪異感何來。
“怎麼了?念雪姑娘?”後麵容洛跟了上來,不知為何她在這幅畫前停留了如此之久。
幾近同時,慕莘雪收起了臉上的情緒,麵如止水地轉過身,從容洛身邊走過。
“沒事,隻是看久了一點,我們走吧。”她徑直向前走去。
容洛微愣,撇了眼她剛剛站著的地方與一直注視的畫,隻一眼,就移開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