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回到悅來樓的時候,蕭子墨已經醒來,靠著床頭看書。
“醒很久了嗎?”,慕莘雪想著他還沒有用早膳,遂喚侍女拿飯進來。
“沒有,剛醒。”蕭子墨放下手中的書。
明明此時心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到嘴邊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慕莘雪笑笑,扯開話題,“我剛剛在路上看到了司清源。”
“什麼?!”
蕭子墨顯然有點激動,“那你為什麼沒有跟他一起走。”
慕莘雪搖頭,“他沒有看到我,而且,現在也不是見他的時候。”
“怎麼不是見他的時候?難道你想嫁給北漠世子嗎?”蕭子墨微怒,明明是一個好機會就讓她錯過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顧慮,“如果你是考慮我的話大可不必,我已經帶著你跑一次了,也不在意第二次了。“
不在意第二次?”
慕莘雪苦笑,“你如今的命都抓在別人手上,何謂不在意?”
“命?莘雪,從你認識我到現在我又何曾在意過?”,蕭子墨顯然還在氣頭上。
“不在意?”
慕莘雪被他氣得不輕,難道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拋下生死不定的他嗎?他是不是想要她一輩子都寢食難安。但想到他剛剛才退下蝕心蠱的痛意,便不再忍心,軟了聲音到。
“司清源此行應該是有別的目的,他沒有掩飾行蹤,還帶了清河郡主岑朱。”
清河郡主?
蕭子墨微微皺眉,在京中的數年,雖然他向來無意俗事,但對於清河郡主還是略有耳聞的。其中最讓他此刻在意的就是,據說這清河郡主愛慕司王數年,並揚言非卿不嫁。
他看看慕莘雪的臉色,平靜無波,也沒有開口提這些事,徒惹她不痛快。
“先觀望吧,北漠世子一時應該還沒有離開天都的打算。”慕莘雪道。
蕭子墨沒有說話,他知道她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時,侍女也將早膳端了進來。
她欲扶起蕭子墨,可他卻先她一步起了身。
“我還沒有那麼嬌弱,以後不必事事考慮我,顧好你自己就行。”
慕莘雪無奈攤手,這家夥怎麼起了床就像吃了火藥一樣,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蕭子墨了。
她坐到桌子對麵,蕭子墨吃東西一如他的人,細致溫雅。玉手執筷,像執筆一般,書寫天下畫卷。
慕莘雪拿起桌上的茶水,為他倒了一杯。
慕莘雪找點別的話題,他身上的冷氣都可以凍死人了。“說起來,這蝕心蠱這麼久,你可找到了別的解決的辦法?”
“別的辦法?”蕭子墨苦笑,要是有別的辦法還至於走到今天?
慕莘雪也覺得自己問的沒什麼意義,“那你可知道裏麵的成分?”
“知道。”
蕭子墨平靜地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知道?!”慕莘雪倒是有些激動,“真的如同北漠世子所說嗎?”
蕭子墨點點頭,“確實是數十種藥材再以血為引,藥材的成分我也都知道。“
”那以你的武功,弄到北漠世子的血不是難事吧。“慕莘雪疑惑。
蕭子墨卻搖頭,“北漠世子的武功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弱。”
從北漠世子平時的氣息來看,確實不像是一個武功高手。最多是身手矯健罷了。
“據北漠將士所說,他曾經與司清源在北漠的世子府對上過。”
司清源?慕莘雪微訝,司清源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與蕭子墨不相上下。
蕭子墨繼續說,“那一次,兩人都重傷,而世子府的林園都被兩人的劍鋒所及,盡毀。”
憑劍風就能將一片林園摧毀嗎?
蕭子墨笑笑,“怎麼說到這裏來了,這解藥裏的血不是北漠世子的。”
不是他的?那是誰的?
看出慕莘雪的疑問,蕭子墨說到,“自然是下蠱人的,蝕心蠱來自南疆,那邊自來偏好巫蠱之術。我也是隱隱約約覺得在北漠世子的身邊,應該有一個很厲害的人,隻不過從不露麵。”
似乎打開了話匣子,蕭子墨也繼續說,“不光是這每日的解藥,我還知道如何將蠱蟲徹底剔除。”
徹底?慕莘雪眼睛睜大,那豈不是不用再受北漠世子的禁錮了?
“南疆的皇族血脈都對蠱有抗力,隻需日日取皇族血脈的心頭血,連續十日即可。”
他抬眼看了看慕莘雪發著光的眼神,道;“不用考慮這個了,南疆早已滅亡,曾經的皇室也早斷了後裔,自決宮中。”
自決?
慕莘雪有些喪氣,那般盛大的一個家族,那麼神奇的血脈,就這樣斷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