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訣別、生(1 / 2)

z市的一棟嶄新的建築門外,二十五歲的梁華手捧文解字,獨自一人坐在台階上,前方鋪著一塊寫有“解一字,五枚下品靈石”的青布。門前人來人往,卻無一人停下來,顯然梁華的生意並不怎麼樣。

近百年來,一款名為九州的沉浸式修真遊戲在華夏盛行不衰,該遊戲以固定式的登錄艙進行登錄,世界類型為大型的修真世界,時間流速設置與華夏同步,而規則多與現實相似,可以給玩家帶來真實世界般的體驗感。

因九州的存在,華夏甚至形成無數條關於它的產業鏈,梁華的解字便是其中一門。

解字,字為九州裏的書文。古語有雲,機不可泄,泄者損陽壽陰德,而九州修真世界裏的一切幾乎都已書文來記載,得到書並解答出書文字意境者,可在九州獲得修行的機會,踏入修真大道。

書文裏不少的字意與華夏的古文字不謀而合,梁華怡然自得地沉浸在閱讀文字的快樂裏,似乎也懶得理會外界的生意。

一頭短發,白色襯衫、淡藍色牛仔背帶褲,佩戴著一頂鴨舌帽的女孩站在斑馬線的對麵,抬頭默默注視著擺攤的梁華,墨鏡之下的一雙眼睛裏泛著淚花。待綠燈亮起,女孩便拖著行李箱向擺攤的梁華走去,行李箱的輪子在街道上哢哢作響,埋入到無數車輛聲音的洪流裏。

行李箱的聲音戛然而止,女孩站在梁華正前方,狹長的影子印在梁華的青布上。女孩就這般站著,言語哽咽,一句話不。

她苦苦找了此人三年,終於是在最後的關頭再與他見上一麵。

梁華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頭也不抬問道:“您是要解字麼,先生?”

“梁華大哥,你三年前為什麼要拋下我們離開b市?”女孩忍住眼角的哭意,心裏滿載百般愁緒的話語到達嘴邊時,聲音不禁已變沙啞。

一股熟悉的聲音入耳,梁華驚訝的抬起頭望向女孩,眼角也泛起淚花。

深秋意濃,故人重逢,本應是歡慶之景,隻可惜眼前物是人非,傷秋淒涼,不免令人情緒低落。

梁華半哭半笑,情緒激動得一時間雙腿竟站不起來,諸多的話語足足在心裏醞釀一分多鍾,到嘴邊卻化作最平凡的一句招呼:“胡古,許久不見啊,你大忙人怎麼有空來z市這地方。”

胡古的雙眼通紅,欲哭卻止,聲喉沙啞地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三年前和張怡為什麼要放棄我們的工作室離開b市?”

梁華笑得苦澀:“如今還有回答的必要麼?”

九州遊戲裏采取的是一條命玩法的機製,在遊戲裏失去性命的玩家絕無再擁有登錄九州的機會,即使梁華回答胡古,也絕無意義,反而可能把胡古拖入這深不可見底的泥潭裏。

隻怪梁華錯眼識人,一切都已經回不去從前。

“有!”胡古擦了擦眼角,道:“再有一個月,我就要告別華夏,移民入九州生活了,我們此生也許再無見麵的機會,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你三年前離開b市,離開我們的答案。”

“移民?”梁華麵帶驚訝問道:“你為什麼要移民入九州?”

移民二字並不是什麼好事,九州的登錄艙實則亦是一套意識的轉移係統,可以把人的意識轉移入九州內,做到徹底的沉浸式遊戲,給予人最真實的遊戲體驗。

意識的轉移意味著人也可以選擇放棄華夏的身體,把意識永久留在九州內部生活,自然而然的這是需要花錢的,約一萬枚的下品靈石貨幣,不少無法治愈的重病患者都選擇以這種方法活下去。

放棄華夏的軀體是有代價的,一旦在九州裏死亡,就絕無再來的機會。

胡古的雙眼泛紅:“遺傳性的白血病!”

她不想死,一旦死掉,就無法再見到雙親,無法再見到朋友,無法再見到這個世界。把意識轉移入九州是她最好的選擇,至少還可以在九州裏活著,在九州裏見到自己熟悉的親朋好友,這對於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

梁華抓著胡古的肩膀,心中感慨萬千問道:“以你的財富,華夏如今的醫療條件,難道就治療不好麼?”

胡古在九州裏修煉地級功法,擁有煉氣五層的修為,掌握的靈石財富並不少,而九州裏一枚的下品靈石就足以在華夏兌換到一千的華夏幣,隻要這病可以治,胡古就不會缺錢。

“試過,沒有辦法,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胡古苦笑著搖頭:“你還沒回答我,三年前你為什麼要忽然離開九州?”她的確盡最大的努力進行過最好的治療,然而治療這種基因疾病就猶如燒錢一般,再多的錢投入進去也猶如石沉大海,泛不起多少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