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一邊雕刻,腦海裏就一邊回想起她的樣子。從第一次見麵,她在樹下彈唱:莫辜負青春正年少。
再後來,是她守在病床上照顧自己。
神教宮前她滿身是傷倒在他懷裏……
還有,陽光溫暖,逆光中的她喊自己幽哥哥……
他的手在雕刻她的玉像,他的靈魂在印刻她的模樣。
白幽想,他大概就是像那天鳳煞在幽夢樓台上唱的那句歌詞一樣:任時光匆匆流走,我隻在乎你。
所以……
鳳煞,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鳳煞可不知道此刻白幽的心思究竟轉了多少彎兒,隻是莞爾一笑:“幽哥哥,你手藝好極了,而且,我很喜歡。”
而且,這玉還是極為上等的好玉,很值錢的。
她一直都不明白,白幽以前一直住在山上,基本上從來沒有接觸過人群,可是,他身上衣物,隨手拿出的物件,都是很值錢的。
她不曾問過,因為她相信白幽足夠的幹淨,那種刻在骨子裏麵的幹淨是裝不出來的。
“幽哥哥,你說這段時間凰蘭草有沒有到收成的時候啊?”
鳳煞是尋摸著西宮紫雲這一段時間這麼累,練一些可以提升功力的藥丸,身邊熟悉的人一個發一顆就是再好不過了。
“現在才初冬,天氣還不是很冷,如果是想要去尋凰蘭草的話,大概還要再等十來天。”
白幽純淨得恍然天山一抹雪的眼眸帶起一抹歉疚,他一丁點都不想要鳳煞失望,不管是因為哪一方麵的原因,他都不希望鳳煞失望。
“那我們再過十幾天就一起上山采草吧。”
“嗯。”白幽可勁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隻有你和我兩個人獨處的話,我一定會更高興的。
隻是,像這樣的言語,白幽隻能夠深埋在心底,害怕一說出來了,煞煞會討厭他。
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煞煞會討厭自己,會不想要和自己相處。
雲霧仙繞,仿佛仙境一樣的靈虛宮,在一場大雨降臨之後,顯得越發的不在世俗之外。
禪房內的夜九歌今天心緒有些不寧。
深灰色的眼眸常常是剛閉上不久,複又再次睜開。
最終,他還是沒有辦法在禪房坐住,故而,撐了一把傘,出了朝華樓。
他走在雨幕裏,銀色的發絲隨著身上盈滿光華的衣裳一起起伏而動,高高在上,聖潔無瑕。
“國師。”
靈虛宮的宮人一見到夜九歌,也不管現在是在做什麼,都直接跪了下去。
他們甚至不敢去看夜九歌的容顏,仿佛是害怕玷汙了那聖潔一般。
夜九歌撐著傘來到了靈虛宮的門口,一身的仙風道骨,仿佛隨時都會羽化為仙。這個比仙更仙的男子,此刻眉眼之間有了些許凡塵俗世中人方才有的情緒。
“國師。”
守在宮門口的兩個護衛當即跪了下去。
膜拜著,期待著這位仿佛能夠掌控人生死的人能夠降下福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平日裏,是連見一麵這個男子的資格都沒有,卻不想,他今日人就在他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