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BJ雪已經積得很厚了。早上八點半方展從BJ南站轉了三趟地鐵，快到學校附近的站了。昨晚上的火車從家裏出發的，坐了一個晚上。九月初開學後，她每周五晚上坐火車來，周六周日兩課，周日晚上的火車回家。學校和家相隔千裏，總也能一夜到達。這樣跑來跑去，是因為學校沒能在本校區安排宿舍。大部分同學都在BJ市，少數同學來自於SDS省。大概就她一人家在JS省。隔壁班一位班主任昌平校區可能有宿舍，她了解了一下，太遠了。考慮到後麵可能要找個臨時的工作，她等本校區的宿舍。
雪已經結冰了，剛出地鐵口，方展就摔了個四腳朝。還好，是個晴，地上是幹的。如果下雨，她就更狼狽了。因為她沒帶換洗的外套。
這周的課是去上還是不上？其實這次她是來退學的。方展從來沒有辦過退學手續，但是她預感不會很順利，退學的申請上個月就提了。這次不知道要住多久才能回家。因為，這次不辦好退學手續，她不回家。
辛辛苦苦準備了三年，第二次才考上的BA，為什麼要退學呢？她又何嚐願意做出這個決定。這個被家裏一個表表姐-綠，稱之為野雞大學的課程，她是看得很重要的。野雞不野雞，她沒有和這個表表姐爭論一個字，因為不是一類人，她滿腦子想得是如何快速巧奪財富論。在這個表表姐看來，方展都三十+的年紀，去讀書就是浪費錢，在表表姐的人生觀裏，女人自有一個快速積累財富的捷徑。
回到退學的這個問題上。上周來學校上課，方展還是和之前一樣，花錢住在學校東門的招待所裏，一個最便宜的房間。150元一晚。洗浴和個人衛生服務都在公共服務區域。淩晨三點的時候，她突然回想起下午有一位同學向她打聽了如何用學號在教學樓上網的事。
睡意全消，她連上了學校的內部網，用自己的學號嚐試登陸了一下。
結果，正如她猜測的一樣，網頁提示：您的帳號尚未下線，無法同時在兩個IP地址登陸，請等待兩分鍾再試。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深深的寒意包圍著她。雖然，房間暖氣供應不流暢，時有時無，但是這股寒氣是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
淩晨三點，是誰在隔著幾百米外的教學樓裏用她的學號上網？上的什麼網站？
這一切和她在家裏發生的情況一模一樣。
但是，他們之間是怎麼聯係的？BJ-家鄉？
這個學校和她之前的所有圈子都沒有交集。如果一定要硬扯，她想到了她的前夫。
她離婚已經有七年了。孩子一直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