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她喊得大聲，過路的行人都紛紛側目看她。
懷生卻不曾停頓，絲毫不理會她在身後的叫喊。蘇瑾氣的雙手叉腰，足尖輕點，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穩穩的落在他身前“我叫你，你怎麼越叫越跑啊。”她變身的持續時間不長，每次隻有兩個時辰。
“貧僧法號懷生，不叫呆子。”
“懷生，懷生，懷生。”蘇瑾拍怕手，不顧大庭廣眾之下，拉過他的手“我聽紫宸山風景最是美麗，懷生，我們下一站去紫宸山可好。”
他跟著她的步伐，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好。”
紫宸山山頂雲霧繚繞，氣海翻騰。蘇瑾枕在他的膝上，舔了舔爪子上的柔順的毛發，舒服地輕吟一聲。他笑著搖搖頭，也不知是誰半夜裏便吵著要來看日出，如今來了，卻呼呼大睡怎麼都叫不醒。
蘇瑾舒服的伸個懶腰，砸吧砸吧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唾液，睡意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將頭懶洋洋的枕在前爪上，懷生手持書冊，看得入迷。
“喂，呆子。”咦，可以話了，蘇瑾到沒反應過來，一件僧袍便蓋到她身上，“穿上。”她抬頭望去，隻見他還看著手上的書冊，並未看她
她將僧袍隨意披在身上，赤足走到地上，三千發絲垂在腳踝處，“你看的什麼經書？”蘇瑾靠近他的身子，微微嘟起紅唇，纖指指在書冊上“看不懂。”
懷生自然是一字一句解釋給她聽，哪怕知道她根本沒花心思在這上麵。蘇瑾坐在他腿上，靜靜的聽他念經，突然道“佛普度眾生，可是真的？”
“自然？”
“我可是眾生？”
“是。”懷生挑眉看她。
“你喜愛我，如同喜愛世間萬物，是也不是？”
“是。”放下手中的書冊，垂首看她。
“你對我的喜愛，可有何不同？”
自然是不同的。
沉默良久，懷生緩緩開口“不同。”他從未過謊話，如今這兩字，也不過他心中所想。蘇瑾卻興奮的抬起頭，卻未曾看到他眼中有一絲波動，這怕並不是喜愛吧。
他們相處了近十年，可是直到這一刻，蘇瑾卻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懷生，或許她從未了解過。她攬過他的脖頸，低聲呢喃“佛: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換來今世的一次擦肩而過。”
他輕歎一聲，像往常一般撫上她頭頂的發絲，“你生與佛有緣，若是多加修煉，他日羽化登仙也未嚐不可。”他的嗓音還是那麼溫柔，明明他們這樣親密，可蘇瑾的心不禁產生一絲涼意。
不負如來不負卿，懷生，你終究是選擇了如來麼？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蘇瑾眉心的朱砂越發妖媚，火紅的雙眼閃著妖異的光芒。她站起身子，勾起唇角，“懷生，你捫心自問，難道就沒有動過一點凡心？”
屋內所有的靜謐都被打破，懷生輕歎一聲，微微蹙眉“白，你可知你在什麼？心魔不除，你怕是要墮入魔道。”他淡淡開口，伸手撫上她散亂的發絲，蘇瑾緊緊握著拳，不發一語。
他是得道高僧，前途無量。
她是一隻狐狸，禍害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