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1)

輕輕推開木窗,固定在卡槽中的玻璃隨著開窗的力道微微晃動,磕打在每一枚鏽濁的鐵釘上。曾經包裹著木窗的油漆也已風幹剝落,再無法保護木框不受蟲蟻的啃噬。我透過窗外鏽跡斑斑的鐵欄杆望著樓下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直至延伸到路旁一排排被水泥封在土裏的細腰楊樹上。我不知道這座城市的樹為何要被種在水泥裏!也許是為了苗條而修身吧!我抬起頭望著遠處灰蒙蒙的,仿佛一層黑紗遮住了眼朦朧一片。

隨著敞開的窗一陣“風塵仆仆”迎麵而來。旁邊的窗簾也被風吹起了朵朵粉色的浪。我睜開眼吐出嘴裏的沙土,無奈的重新關上窗戶!隨之被關在窗外的還有石家莊最後一個夏的尾巴

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我仿佛一個遊魂,穿梭於來往的人群中不停的尋找遊蕩著,然而終究一無所獲。與此同時我所在的公司正如奄奄一息的老人等待著病危通知。雖然大家都知道公司正在走向倒計時。卻還是無法接受這提前到來的噩耗。可能最大的變數就是老板的突然失蹤,順帶著失蹤的還有我們一個月的工資。後來聽跑到SH要東山再起,希望我的綿薄之力能為他再添最後一塊磚,加最後一片瓦吧!就在大家為此是否聯名舉薦人選去討債時,我已經默默收拾行李,準備湧入北漂的潮流中。

一個多月前我把簡曆投去了BJ隻是由於和幾家沒有什麼詳細背景的公司打了近一個月太極,導致我遲遲沒有走掉!最後終於在公司正式宣布倒閉後我和一家不怎麼會打太極的公司達成了協議,也省了辭職的流程。收拾完行李後我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鋪著的那張黑白相間的長條卡紙上,我心翼翼的將它收起卷成筒。拿出一根精心編織的紅色麻花繩在紙筒上纏了兩圈然後打了一個活結,最後把它放到箱子的夾層中。我躺在床上望著收拾好的行李,想到即將要告別這個生活了兩年卻依然陌生的城市,心底也隻是平靜!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我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去,接通電話。

“喂?”

“你真的要走了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啊!”

“不打算再找了?”

“嗯!我想換個地方。”

“那你打算去哪兒?”

“我已經在BJ找好工作了想去那邊待一段時間。”電話那邊沉默良久,隨著一聲重重的呼吸仿佛一陣霧氣堵住了通話孔聲音變得朦朧而又沉重!

“也好,出去走走當是散心了。”

“嗯。”

“那我去送你。”

“哦!不用了這麼遠你還要上班,到了那邊有空我們可以上網聊見麵也很方便。”又是一陣沉默過後

“那你自己在那邊多注意身體。”

“嗯你也是。”

“嗯那你早點睡吧,明還要趕火車。”

“嗯,你也早點睡吧!明還要早起上班。”

“好,到了BJ記得告訴我。”

“好的拜拜!”

“拜拜!”

隨著手機即將掛斷的那一刻,通話孔裏隱約飄出一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