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嫌棄出了門,剛出門便撞上一個小廝。
小廝抬眸,驚異道:“楚郎中原來你在這兒,門口有個人捎了個信過來,說是給你的。”
楚淩蹙眉:“誰啊?”
“說是姓衛。”
“就說我不在!”
楚淩說著,不顧小廝在身後的叫喊,快步走了。
自從拜堂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他執拗的認為那不是夫妻,可是心底有塊石頭,卻壓著,怎麼也搬不起來。
楚淩走了兩步,步子終是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摸著懷裏的銀子,嘴角一勾,喝花酒去了。
什麼事情都別管,這樣的日子,才最痛快。
霜鶴齋內,秦澈的指尖磨過杯子的外沿,蒸汽的濕熱燙著他的指尖。
秦澈開口:“來人。”
“奴才在。”
“今晚上叫溫姑娘過來。”
“是。”
溫瑤盼了很久,總算盼到了天色黑了,轎子停在了她的門前。
她穿了一件紅色的衣裳,眉毛的紋路描了很多遍,唇色對著銅鏡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坐到了轎子上。
霜鶴齋裏是冷的。
三年前王爺不知染了什麼病,身子總是燙的很,哪怕是晚秋也很少會燃起炭火。
溫瑤穿著這樣的衣裳覺得有些冷,可她的心卻是暖洋洋的。
“王爺。”
她開口,拿捏的剛剛好的聲音,她嚐試過很多次這樣的說話,幾乎所有的男人都被她掌控在手心之中。
“嗯。”
紗幔後的人應了一聲,卻顯得那麼心不在焉。
溫瑤垂首,她說的幾乎所有男人,從來都不包括秦澈。
“坐吧。”
溫瑤坐在提前準備好的座位上,秦澈抬眸,隔著眼前的紗幔看著外麵的人,隻有這樣看,溫瑤的麵龐才和晗晗有幾分相似,可依舊有很多地方不同。
具體是哪裏,秦澈也說不清楚。
反而是如玉,明明麵容哪裏都和晗晗不同,但隻要一靠近她,秦澈總覺得自己又見到了溫晗。
秦澈咽了一口水,冷聲開口道:“和本王說說你姐姐的事吧。”
話音落,溫瑤的心又冷了下去,早知道,不該奢望太多的。
本以為秦澈召了如玉侍寢是已經改了性,可惜這個改性從來不是為了她。
溫瑤抬眸,強撐著嘴角的笑意開口,一字一頓講著那些她和溫晗小時候的故事。
明明心在滴血,聲音卻是一頂一的溫柔。
忍耐這回事,溫瑤已經做得太久了,不過是心碎罷了,沒有必要演給每一個人,同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而溫瑤要的,隻有成功和臣服。
秦澈聽得認真,一邊聽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書。
霜鶴齋內很安靜,隻能聽見溫瑤溫柔的語調和秦澈翻書的聲音。
溫瑤講了一個時辰,秦澈偶爾抬頭插一句嘴,尾音會帶上一個淺淺的笑意,不屬於她的笑容。
溫瑤應聲,每一個問題都回答的十分認真,頭低垂著,歎息道:“姐姐真的是個頂好的人,可惜了,我在屋內為她立了一塊碑,每日總是忍不住想起她,想起她曾經和我說的那些話,其實,當初如果我再勇敢一點,敢再向前一點抗爭菖蒲的話,或許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