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的眸子轉了轉,雙膝跪在了地上!
李太醫在一邊看著,趕忙伸手去扶二姨娘,關切道:“姨娘的胎位本就不穩,快點起來!”
二姨娘搖了搖頭,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手掌攥成了拳頭撐著地麵,似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二姨娘的樣子狼狽,偏是這份狼狽讓她多了幾分可憐:“老爺,妾身沒有。”
末了,又委屈地抬了眸瞧著老夫人,聲音哽咽地不像話:“老夫人,你是信得過一本人人都有可能篡改地取物冊,還是信李太醫?”
兩句話,二姨娘說罷,身子又軟了些,頭垂的低,壓抑地哭泣聲在屋內響起,任誰聽著都覺得心酸。
眾人的目光移向溫晗,溫晗知道,他們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李太醫也拱手道:“老夫人,老臣在丞相府診脈許多年,雖不知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老臣剛才所說,無一假話,姨娘如今身懷六甲,實在不該這麼跪著。”
溫丞相看著二夫人泣不成聲地樣子微微吐了口氣:“你先起來。”
二姨娘哭著搖了搖頭:“老爺,這是你的骨肉,可是妾身好怕,好怕他從一出生就注定要擔驚受怕,害怕他會和玖兒有一樣的後果,如果他注定要承受太多地風言風語,妾身寧願他永遠都不要出生。”
這一句話賺足了眼淚,溫丞相的眸審視地看了二姨娘半晌,終是開口道:“你起來吧,我相信你。”
二姨娘聽著這句話,才被幾個丫鬟扶著站了起來。
二姨娘的頭垂著,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似是還在為自己的孩子抽噎。
溫丞相看著二姨娘,最終還是看向了溫晗。
話還沒說出口,小廝又進了屋:“老爺,蕭王說讓你快點過去,說是……”
“你們再給他泡兩壺好茶,拉住他一陣子!”
溫丞相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牽連眾多的家務事。
蕭王是太子的人,每一次都偏向溫晗,溫丞相心裏明白,這些亂麻若是不在和秦澈聊天之前全部砍掉,再回來八成就沒有除去溫晗的機會了。
小廝應下,神情卻是苦悶與勞累。
足以見得秦澈並不好糊弄。
小廝還未出門,一人就被從門外麵扔了進來。
來人鼻青臉腫,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眾人皆愣了神,溫丞相最先開口:“蘇兄?!”
話音落,大家仔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人,不正是最近往溫府跑的最勤的蘇尚書。
蘇尚書沒有回答溫丞相的話,捂著臉向外跑,剛跑出門,卻又從門外飛了進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廝倚著牆,身子有些顫抖。
門外有笑聲響起:“溫丞相,本王特意帶了一份大禮過來,你卻一直不出來見客,本王真真喝夠了西湖龍井,上兩壺頂好的茶也好啊。”
秦澈邊說邊進了門。
屋內本是烏煙瘴氣亂作一團,這笑聲卻似生生將這些東西撕開了一道口子。
秦澈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唇角勾著,向著溫晗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