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咽了唾沫:“溫晗,你要做什麼?!”
溫晗微微歪了頭:“做小偷就得有覺悟,被抓到了就得受罰,我今日不開殺戒,隻是有個叫程雅的女的惹了我,我聽說她弓箭射的不錯,所以我也準備練練箭,沒準練好了,再去見她的時候她就知道和我說對不起了。”
鑫爺呲了牙,將口中的弓箭和箭筐放在了地上。
“嗷嗚”你不用練,夠賤。
溫晗將鑫爺踹到一邊。
鑫爺撇了嘴,早知道她就應該去霜鶴齋住的。
溫晗摸了摸羽箭:“我沒射過這東西,若是歪了,你忍著點疼,多擔待點。”
溫晗的眼眸中還帶著真誠,那樣子,似是真的對羽箭一無所知。
程雅平日裏是玩羽箭的人,自然知道這東西若是落入不會玩的人手裏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程雅聞言,額間忍不住流下汗來,她看著溫晗認真選箭的樣子,覺得她不是在開玩笑。
太子的金寶還在桌子上放著,隻要她想要逃跑,溫晗大叫一聲,太子府的人抓住了她,她和程家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可若是任憑溫晗亂射……
心中想著,卻是溫晗總算是挑出了一根合手的箭來,溫晗起身,從旁邊拿了一塊黑布罩在眼睛上。
程雅愣住,驚恐道:“你做什麼?”
溫晗一邊將黑布罩在眼睛上,一邊淡淡開口道:“我聽說技藝高超的人都是蒙住了眼睛射的,程姑娘厲害的很,還可以隔著假山準確瞄準人的發髻,若是我不拿點什麼絕活出來,她憑什麼向我道歉。”
話說的有理有據。
程雅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的雙腿止不住地發抖,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隻要自己開心就好。
可如今溫晗貌似比自己更加無所畏懼。
溫晗的眼睛被蒙上,羽箭已經上弦。
程雅看著她,她的動作一點也不標準,果然是新手,她的眼睛還蒙著。
手,鬆開了。
“咻!”
箭離弦。
程雅雙眸緊閉,嚇得眼淚都落了下來:“不要!”
溫晗扒拉開黑布瞧了一眼,隻看見程雅的身子已經軟做一灘泥,羽箭插在她的耳邊,隻差毫厘。
溫晗搖了搖頭:“不行,看來還得再練,要不程姑娘怎麼會向我道歉呢。”
說罷,溫晗又將眼睛蒙上,羽箭握在手中,箭放在弓箭之上。
程雅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她受不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溫晗,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我給你的婢女道歉,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她的身子掙紮著,偶爾還會擦過耳邊的羽箭,軍營裏她是萬人寵愛的元帥之女,京城中她是難得回家的皇後的侄女,這樣的心驚肉跳她何曾感受過。
溫晗若是再射一箭出來,就算是不射中她,遲早也要把她嚇死。
“饒了我……饒了我……”
程雅的喉間隻剩下這一句話,箭總算被溫晗從弓上拿了下來。
溫晗將黑布也從臉上取下,唇角笑意甚濃:“你說,程姑娘會不會也像你這樣和我道歉?”
“會……會的,她做錯了,都是她的錯,是她跋扈,是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