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在三九,熱在三伏”,特別是北方的冬,到了“三九”,真是滴水成冰。

時至“臘八”,渤海灣的一個鎮上,行人稀少,北風呼嘯。偶爾有急於辦事的人出來,也是抱著夾,縮著脖子,一路跑。夜晚,大街上靜悄悄的,隻有那不厭其煩的車鳴,還在時起時落地慘叫著。這幾,一到半夜十分,就有一個“鬼火”,在街上飄來飄去,不時地,還伴隨著幾聲淒淒慘慘地呻吟,又好似“吟誦”,又好似“哼曲”,具體內容,誰也聽不懂,誰也聽不清。一,一大早晨,一個“賣火柴的女孩”,蜷縮著身子,躺在一個角落裏,懷裏抱著不是火柴,而是一塊“墓碑”,白了,就是一塊舊的發黃的木牌。“墓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歪歪扭扭的、書般的文字,隻有當中的名字可以辨認得出來,“江姐姐之墓”,她的穿著打扮,就可想而知了。

太陽一竿子高了,人們各自抱著夾,捂得掩掩實實的圍攏過來,有的搖搖頭離開了,有的歎息著離開了。隻有一個教師模樣的人,沒有走開,他脫下自己的大衣,裹起這個僵硬的屍體,撥開人群,步履蹣跚地向郊外走去。

這個“死倒”是誰?她從哪裏來?她是做什麼的?多大年齡?……無從知曉,人們一時間議論紛紛。那麼,那個抱走死屍的人又是誰呀?他怎麼會不怕晦氣呢?那死屍渾身髒兮兮的,這是冬,要是夏早就發臭了,除非是自己家的親人才肯出麵處理死屍,就是家人也得雇人抬死屍啊?也不能自己親自動手啊?街麵上的人都疑惑不解。議論幾,人們逐漸地把這件事淡忘了。

半年過去了,炎熱的盛夏到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到夜晚,人們就到大街上納涼,東家長西家短地個不停,大約到三更十分,人們就各自回家睡覺了。鎮上的人口不多,就像人們形容的“一條馬路一座樓,一個公園一個猴”,一個時,就能把整個鎮看遍,有一點事兒,一會就傳遍整個鎮。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每到後半夜,就有一種聲音出現,大概情形,和去年冬的“鬼火”相似,但是,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他不是在“哼曲”,而是每都在街上扔一片片“爛紙”,紙上寫些什麼?內容如何?那字就像“江姐姐的墓碑”的碑文一樣,“密密麻麻、歪歪扭扭、書般的”,沒人理會它,人們隻是搖搖頭,歎息一聲,走開了,隻有一個“知識分子”模樣的女人,每都來拾起“爛紙”,心翼翼地抹平,塞進精致的包裏,有時,她還淚眼茫茫地站在那裏望著空長歎。

轉眼,秋去冬來,人們忙著自己的事情,老人們講究自己的養生之道,成年人講究自己的生意經,女人們講究自己怎麼樣才能年輕漂亮,學生講究自己的升學、高考、複習……

北方人講究“貓冬”,一到冬就在家裏呆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般不出遠門,能呆一就等一,躲開寒冷的冬,到開春時候再出去做“大事”。

不久,街上來了一個“書”的,這個演義方式早就失傳以久了,他們就在一條街上一個集市裏,剛出現時,人們還有點希奇,有的年輕人還取笑他們。也難怪人們接受不了,一個“盲人”,拉一把破二胡,邊唱邊,實在讓人啼笑皆非。仔細聽“戲文”的沒有,看熱鬧的人多,取笑他們的人多,隻有集市的老板們,沒有辦法,不聽也得聽,走不開,不能把店鋪丟了。前幾沒有幾個人聽,可後來,聽戲的人越來越多了,為什麼呢?“戲文”逐漸打動了人們,有時還有人流下激動的淚水。隨之,集市的生意也好起來,有人:“這是老板們的把戲”。誰知道這裏的蹊蹺,這還得從去年的冬起。人們還記得,街上的“鬼火”嗎?夏半夜的“怪影”嗎?早上,街上的“爛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