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華商貿遭受稅務舉報的事,您是知情的吧?”他又問道。
“嗬嗬,小懲大戒而已,他那邊的幾家客戶和你田阿姨都是老朋友了。”顧振山說。
“怪不得。”顧銘遠了然一笑道。果然,在收購的當口源華商貿遭人舉報是事出有因,原來都是顧振山和田瀾這邊的安排。有句話說得好,城堡總是從內部攻克,否則怎能讓林孫二人離心離德?父親的城府和手段,無論是自己或是林緯還是孫翰明,怕都是望塵莫及的。
顧振山一直關注著兒子臉上的表情,孫林二人成也源華,敗也源華,而銘遠一下子就能看到這一點,這讓身為父親的顧振山頗為欣慰。兒子果然是塊料,目光通透,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隻是有一點,可能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次這麼積極地涉身其中,卻也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呢。
顧振山慢悠悠地說道:“銘遠,你的問題一下子就問到要點上,說明眼下這場收購你也沒少用心思!不愧是我的兒子!我就說,你隻要肯用點心思,好好幹,一定不比翰明差!”
顧銘遠頓了一下,揚唇淡笑,道:“爸,您可千萬別這麼想,收購這件事動靜太大,我不過是順便關注了一下。”
見顧銘遠始終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態度,顧振山咂嘴道:“有時候,我就挺奇怪,你怎麼就不像我?”
“人各有誌吧。”
“什麼誌?你幫著孟世農搞版畫的那會兒,我就沒過問過你的事,隨你去折騰;接著你去搞收藏,成立小型博物館,我也不去幹涉你。現在你跑到昌明去,你告訴我,是什麼誌?”
“爸--”顧銘遠有點驚訝地看著顧振山,父親對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居然了如指掌,讓他頗為意外。
“真的就不打算和我談談你自己的事?”
顧銘遠沉吟了一會兒。
“就像您知道的那樣,我一直在收藏孟老師的畫作,不過……簡單點說,我發現不少油畫藏品都有問題,無論色彩筆觸還是創作風格、甚至是美學觀點,都有很大的變化,我懷疑那些畫作並不是出自孟老師之手,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說他的作品存在代筆現象,而代筆的人是他的徒弟林緯?”
“這您也知道?”顧銘遠更驚訝了。
“別忘了,你田阿姨是孟世農的前妻,孟世農什麼狀況,我不是一無所知,他身體向來羸弱,又疲於各種走穴,精力體力不濟,基本上不太可能獨立創作一幅油畫,那種情況下,別說釘畫布上底色這些事,就是徒弟代筆師傅,都很正常。”說到這兒,顧振山頓了一下,“你該不是想去揭孟老師的底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