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有什麼事?”
“你節後到現在還沒去過公司嗎?”顧瑩珠顯得很驚訝。
“是。”
“怎麼搞的?董事會不是開完了嗎,你還在忙什麼呀?”
“私事而已,弄好就去。”
“私事?你有什麼私事?”顧瑩珠追問道,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我來了?”顧銘遠半開玩笑道,“專程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這個?”
“我什麼時候沒關心過你?你不說就算了,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那幾幅破畫的事嗎?”顧瑩珠哼道。
顧銘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你知道明天,也就是周六晚上歡迎酒會的事了沒有?”
“看到郵件了。”
“嘿嘿……”電話那頭顧瑩珠壓著嗓子笑了起來,低啞的嗓聲聽起來非常詭秘,這讓顧銘遠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笑得讓人心裏發毛,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晚上來我家吃晚飯,我再跟你說。”
“今天晚上?”
“對啊,別忘記了哦。”
“我現在在--”
顧銘遠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響,顧瑩珠已經掛掉電話。顧銘遠看了看手機,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姐姐,性子可不是一點急。
顧銘遠本來打算今晚在這裏住下,並不打算再往西城趕了,昌明公司明晚的歡迎酒會他已獲悉,明天下午過去也是來得及的,但是,剛才顧瑩珠的話聽起來似乎頗有深意,難道還另有什麼隱情?
看看時間,才三點半鍾呢,並不著急離去,顧銘遠從搖椅上站起身來,隨手拿起書架上的宣傳畫冊。
畫冊首頁就是孟世農的成名油畫作品《問花花不語》的彩圖,在落日熔金的黃昏,一個穿藍色衣裳年輕的女子,手握著長長的麻花辮梢,站在柳樹下,望著河流對麵暮靄四起的村莊。
整個畫的素描和色彩部分都非常細膩,而冷暖色彩的極大反差既映襯了畫中人內心的淡淡憂鬱,又宣泄著作畫人熱烈而矛盾的感情。
收藏界熟悉此畫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讓孟世農背上風流債的堂妹孟世青。而孟家的親戚熟人都知道,這幅畫就是讓孟世農的妻子田瀾橫生醋意的原因。
同樣,這幅畫對於顧銘遠來說,一點也不陌生,不僅是畫,甚至是畫中之人。看著畫中人是那麼的溫婉美麗,很難和那個被病魔折磨、燈枯油盡的中年婦人聯係起來。
顧銘遠唇邊泛起一抹苦笑,不過兩三年功夫,這幅畫的價格就猛翻了七八倍,這無論是誰都想不到吧?
顧銘遠暗暗地歎了口氣:“孟老師啊,孟老師,您若地下有知,估計也會對您的好徒弟刮目相看吧?”
幸好,他最終還是把這幅孟世農生前最珍愛的油畫給拍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