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謙聽得柳雲初相邀,心中猜測莫非是有了火銃的消息,當下也敢遲疑,竟是先旁人一步到了柳雲初府上。柳雲初早就等候多時了,見著他來了,也沒說旁的廢話,徑直將紙條攤開再他麵前。
當他將紙上的內容完完本本的看了一遍之後,心下震驚更甚於欣喜,可接踵而來的便是對這張紙條來曆和去向的安排了。
“這書房是外祖晚年居高官之後置辦的,這本書也是他時常翻閱的,若非是青菱無心之言的提醒,我斷是猜不到。”柳雲初想來也有些慶幸,誰能想到這火銃的製作之法就藏匿在書頁夾層中?
“我對武器研究不深,但也知曉,若是將這彈藥的配置成分少做改動,應當威脅不大。”晏少謙眸中閃過精明,已然再思索如何對待南越的法子了。
不論是平南王寂衍,亦或是南越賢親王寂翔,他們都將主意打到了火銃之上,麵上看來是將柳府曝露在了危險之下,然從另一處想,又何曾不是個絕佳的契機呢?若是能瞞騙過他們,倒是能夠為大晉爭一口喘息的機會,然後內敵外患一舉殲滅。
“我手上並沒有能夠仿字跡的能人,況且這些紙條有些年頭的,想要換紙條欺瞞過去,怕是不容易。”柳雲初有些歎息的搖頭。
她何嚐沒想到過這些法子呢?隻是,太子和晏少謙手中有這樣的人,卻不能保證平南王麾下有沒有能一眼辨識出的人。如此看來,此計需要承擔的風險太大了些,柳雲初自是不喜歡會有半分冒險。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明著來!”晏少謙血性中本就帶著好戰之意,這些時日無法查探出平南王的行蹤,已然憋屈不已,這讓晏少謙十分惱火。
“明著來豈不是將婕兒置於危險中,不可!”柳雲初想也沒想便反駁了,她這些時日何嚐不是處在提心吊膽之中,且她孑然一身,倒是比起寧婕的心理壓力又少上一籌。
見柳雲初如此反駁,晏少謙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一時間房間歸於靜謐。
“既然仿寫這條路行不通,何不就直接改了字條?”柳雲初微微沉思後,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回頭便讓婕兒與他們說,原字條已經呈到禦前,而柳府隻留了備份的。”
“如此一來,他們勢必回入柳府查探一番,這樣你又回處在危險之中。”晏少謙私心還是不願讓柳雲初冒這麼大的險。
“一時的危險總好過日日提心吊膽,況且他們的目標在於火銃,在造出足夠威力的火銃之前,我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你不要太過擔心。”柳雲初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價值和處境,加上還有林朔、晏少謙安排給她的暗衛,保命是足矣了。
“那這些時日我將晏寧留在柳府,他功夫僅在我之下,有他在我也能放心許多。”晏少謙的話語中帶著不容反抗,柳雲初麵上浮現幾絲無奈,也隻能認同了晏少謙的安排。
她知曉,如今是關鍵時期,他一些信得過的心腹都被用去監視查探寂衍夫子了,人手的調度應當是有些困難的,可便是這樣他還將晏寧留在了她的身旁,足以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好。”柳雲初不再拒絕他的好意,而是提筆將火銃的製作方法略做改動,這才謄抄在了白紙上,待墨跡幹透了,這才收進匣子裏妥善保管,至於從封頁夾層中發現的紙條,自然是被晏少謙帶走了。
眼看著半月之期到了,寂北薇也焦急起來了,火銃的消息事關她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是馬虎不得,故而又使了法子將寧婕叫了出來。
“本公主讓你探的消息如何了?你若是還顧著那勞什子姐妹之情,那本公主自是不會對你父母兄長手下留情了。”寂北薇也是被急瘋了,張嘴閉口便是要寧府上下性命的話。
寧婕眼眸中浮現一絲怨恨,卻也是按照好友交待的回複道:“雲兒已經發現了火銃的製作之法了。”
“那她可曾告訴你內容?你又記得多少?”寂北薇原本急切的心就更為焦急了,竟是迫不及待地逼問道,恨不得寧婕能當眾將這火銃的製作之法默寫下來才是。
“雲兒雖信任我,可也不曾將火銃製作之法給我看。”寧婕略帶歎息地搖搖頭,十分無奈道。
“你們不是好姐妹嗎?為何她不曾將製作之法告訴你?”寂北薇有些惱怒了,原本就尖銳的聲音再次拔高了幾個度,足以見她內心的驚愕。
“公主這話說的好生奇怪,臣女可沒這個膽子去跟皇上搶東西;況且,公主若是覺著這東西好取,那何不自己派人去取得?”寧婕語氣有些強硬,這些時日她盡心盡力地扮演著一個‘背叛者’的角色,對寂北薇始作俑者自然是沒有好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