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的事情因五皇子的介入,故而不敢亂傳,可京城最不乏的便是八卦的人,因那七八個閨秀的緣故,總之各個版本都出來了。
柳雲初突生厭惡,加上那日見了寂疏雲,心中時不時回想起前世的悲慘,竟然噩夢連連,臉色也差了許多,如此折騰幾日,竟然鬱結在心,導致臥床不起。
寧婕聽聞她身子不適,想要探望,卻得知柳雲初派了大丫鬟倚月來府上,寧婕忙不迭地讓紅纓領了她進來,問了柳雲初近況。
倚月卻是歎了口氣,有些心痛道:“不瞞寧小姐,我家小姐她自打那日從望江南回來後,便有些精神不濟,倒也不知是何緣故,這幾日竟然噩夢連連,連帶著人也消瘦了大半。”
“可有看過府醫?府醫怎麼說?可曾開過藥方?”寧婕心焦,忙問道。
“自當是看了,府醫說是心中鬱結,開了幾副安神的藥,卻沒什麼效果。”想起自家小姐那憔悴的模樣,倚月也隻能是空著急。
寧婕思前想後,壓低了聲音繼續問道:“你們可曾請了府外的大夫替雲兒號脈?又或者是無意間衝撞了神明的緣故?”
“寧小姐求來的平安符,小姐一直都是貼身放著,沒道理是衝撞了神明。”倚月依言回答,思及寧婕第一個問題,目光驟然驚愕,不確信道,“寧小姐可是懷疑是舒姨娘對小姐下手?”
“你想想,舒姨娘最寶貝穀鳶,偏偏穀鳶陷害雲兒不成,反被責罰,舒姨娘會輕易放過雲兒嗎?”寧婕越猜測越覺得可能性十分大,麵上更帶上了幾分憤然。
“若真是這樣,還得勞煩寧小姐幫忙才行,章管家早得了老爺的授意,早就盯緊了咱們拂柳苑,若是沒個合適的理由,怕又不知會鬧出什麼傳聞來。”倚月想起自己出門前章遠反複追問的模樣,心中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怎麼不早些同我說,若是拖遲了,雲兒有個三長兩短,你負責得起麼?”寧婕一聽也急紅了眼,直接斥責起倚月來。
“奴婢也想同寧小姐說,可小姐攔著,不讓奴婢出門,今日還是奴婢從方嬤嬤哪裏,將這差事討了過來,才能來寧府一趟。”倚月卻也是訴起苦來。
“這個雲兒......”寧婕長歎一聲,卻也是沒轍了,隻得吩咐丫鬟叫府醫收拾一下,隨她一道上柳府。
寧莫剛從軍營回來,便見到自家妹子帶著府醫,匆忙往外走,連禮儀都忘了,不由得將她攔下,多嘴問了句何事如此慌亂。
“雲兒臥病在床,喝了好幾日的湯藥也不見好,我擔心那府醫是讓人給收買了,所以想親自帶大夫去瞧瞧。”寧婕三兩句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竟然有此事,我同你一道過去。”寧莫一聽柳雲初有恙,也急了。
寧婕知道兄長許是對柳雲初有幾分情愫,可他去卻是不合適的,遂道:“我與雲兒是手帕交,關心一下也說的過去;大哥若是同我一道去,卻不知道外人又該怎麼編排了,且莫憂心,我探望雲兒後,定會第一時間告知大哥。”
寧莫想想覺得寧婕說的倒也在理,隻叮囑讓她路上小心,便讓她出府了。寧婕到柳府,果真受到些阻攔,倚月搬出了柳雲初,門衛才識趣的退開,畢竟大小姐也是個橫的,有章遠和馬夫的例子在前,也沒多少人敢拿身家性命打賭。
寧婕隨著倚月一路趕往拂柳苑,身後還跟著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十分引人注意,不過須臾便有人將這消息告知了穀睿。穀睿如今正忙著夾著尾巴做人,又怎麼會去找柳雲初的麻煩,故而由她去了。
寧婕見到柳雲初卻也是被下了一跳,原本紅潤的臉蛋瘦了不少,更帶著幾分慘白,絲毫看不出先前健康的模樣。多話未說,直接讓大夫替她號起脈來。
大夫號脈一番,麵容有些肅然,道:“敢問柳小姐夜間是否經常噩夢?”
“確實如此,這幾日夜夜做夢,沒有片刻安寧的時候。”柳雲初如實回答,聲音帶著一絲疲乏與無力。
“熬藥後的藥渣可還在?”大夫轉頭詢問,方嬤嬤立刻去小廚房,讓青菱將還在熬製的湯藥忙端了下來,直接送到了房間。
大夫將湯藥倒在碗中隻餘藥渣,仔細的嗅了一番,方道:“這藥中被下了致幻的物質,加之柳小姐拘泥於過往之事,故而才會如此。藥方雖能調養身子,卻對心病無用,柳小姐若是想痊愈,還得靠自己想清楚才是。”
“那就有勞大夫開些溫和的調養方子。”方嬤嬤將大夫引到旁側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