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弦嘿嘿一笑,洋洋得意道。
“如何?這樣改變還認得出麼?”
這可是她帶侄子玩耍時留下的存貨,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空發生作用。
百裏弦接下來仔細講解了操作細節,手把手教會了二人在不同環境下易容成不同的人物。
“楚三哥,肖七哥。改變外形容易,其實最難的是二位平日的生活習慣。若是再心注意,改變一些不經意的動作。那麼,就是枕邊人也認不出你來了。”
司空百戰深以為然。伸手拍了拍肖七的肩膀,冰藍深邃的眼眸中一片了然。
二人對百裏弦的為人亦發佩服感激,如此豪情如此心懷坦蕩的奇女子世間男子也不及萬一。此等隱秘技巧竟然毫不隱瞞據實以告。而他們,身負太多的秘密,竟然連身份樣貌都不敢示人。
慚愧啊慚愧!
百裏弦心見二人能熟練掌握易容技巧,也是滿心歡喜心情舒暢。可一想到剛要出之事,又是滿心惆悵。
也罷!此事宜早不宜晚。楚三哥和肖七哥都是經曆過大風浪之人,對於處理同伴遺體的事應該——不會太過傷心了吧?
望著百裏弦欲言又止的嬌俏模樣,司空百戰如大提琴般低沉溫潤的嗓音緩緩道。
“百裏姑娘可是有事?但無防。”完用眼神示意肖七安靜。
“嗯!楚三哥肖七哥,身體恢複得如何?能用輕功麼?”百裏弦怕二人內傷未愈,無法在山林間穿梭,故此一問。
司空百戰一愣!不曾想百裏弦會這如此簡單的問題,頓了頓,並據實已告。
“若不應對強敵,坐臥行走皆無恙。”
肖七在旁邊忙不迭點頭,一雙炯炯的眸光緊緊盯著百裏弦。心想,莫非百裏姑娘有江湖仇敵?也罷!就衝百裏姑娘的救命之恩,哪怕水裏火裏也要為她走一遭。
百裏弦‘撲哧’一笑,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裏泛出亮晶晶的水芒。如此沉重的話題,怎能嬉戲?可是這二人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笑嘛!
司空百戰到底是心思細膩之人,見百裏弦如此心翼翼,倒也猜出了一二。抬眸看了一眼思緒跑到邊的肖七,回眸望著一臉無奈的百裏弦,低沉溫潤的聲音緩緩道。
“百裏姑娘,若是有事但無妨。”
百裏弦一咬呀,起身就往帳外走。這叫她怎麼嘛!一想起那日死裏逃生的悲壯就忍不住脊背發寒,還有那四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心裏就莫名的悲哀。
在某些時候,生命如璀璨的煙花,轉瞬即逝!
望著百裏弦離去的方向,司空百戰瞬間秒懂。一顆冷硬如鐵的心,亦在涼風中悲痛、沉浮。
夜色如水,微寒的山風中夾雜著草木碰撞的嗚嗚聲,三個人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幽暗的森林中。
通體雪白的白萌感受到壓抑的氣氛,乖乖蹲坐在百裏弦的肩膀上,向著對麵的山峰飛馳而去。
而此時。相隔八十裏的下馬村,一行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一家獨立的農家院。不過是數息的功夫,一犬四人被變無表情的黑衣人拋下對麵深澗。
領頭的蒙麵大漢雙手抱拳膝跪地,如金屬碰撞般的冰冷嗓音緩緩道。
“啟稟門主,清理完畢。”
夜色中,華麗的轎在月光中閃爍著一層朦朧的光暈。隻見轎簾微動,一個冷漠尖銳的嗓音冷冷傳出。
“告之門中諸人,明後火速來此。一組晝夜不息,堪查金吾衛所留之記號,務必擊殺那人。”話音剛落,轎便輕飄飄落入院中。一襲錦袍,金絲篏靴的頎長身影一閃身便進入主屋。
空繁星閃爍,地間一片寂靜。跪在院外的蒙麵大漢悄悄咽了咽唾沫,背心已濕了一大片。
門主的功力愈發精進了。看來,太子是真的急了。若不然,他斷然不會啟用千變門。這可是他,最後的殺手鐧啊!
今夜注定不平靜!齊叔挨家走訪了鳳尾坡有地的人家,以每畝六兩銀子談好了價,就等亮去衙門交換地契。
就地埋葬了司空百戰的同伴。心情低落的百裏弦留下了一些自熟食品,懷抱著白萌回到了家裏。
清晨,湛藍色的空霞光滿、橙紅一片。微涼的風夾雜著桃花的餘香四處飄散開來,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望著昨日被破壞的廚房,百裏弦心裏萬分的難受。
再美的環境,若是日日都聽見有人百般辱罵。恐怕,正常人也會瘋狂。惹不起,咱還躲得起。搬家,那是勢在必行。
“阿姐,我來幫你燒火。”身後響起個怯弱的童音。隻見百裏韻拉著百裏景站在破廚房外,兄妹二人清澈的眸子裏是滿滿的崇拜。
昨晚的阿姐,揍人那叫一個痛快!
就在百裏弦轉身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輕快而慈祥的聲音。
“阿弦韻,快別忙活了!到嬸家來吃早飯。”遠遠的,就見院中桃花枝上花瓣飛舞。一身藍色粗布裙的齊嬸扒開桃花枝,露出一張慈祥的臉龐,正笑眯眯望著百裏弦姐弟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