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阿三揉了揉眉心,有點遲鈍的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了,大呼叫的。”
“主上,宮裏來人了。真在外麵正廳裏侯著呢。”
“不好······”阿三猛的一驚,坐直了身子,“西安,快把官服拿來!”
阿三踏上黑色官製皮靴,快步朝外麵走去。
“不知總管大人此時來府有何要事?夜雙,還不趕緊上茶。”夜家主母夜瀧接到消息後先一步來到大廳,心裏雖然萬般猜疑但絲毫不露聲色,夜奚在宮裏當值,這麼多年夜家與有榮焉,她雖不是夜奚的生母,但是對家裏的幾個輩向來都是一視同仁,此時此刻也顯然意識到夜奚在宮裏出了事,不由得心裏崩了一根弦。
“慢著······,茶就不必了。雜家奉了急召,還等著夜奚宣召複命呢。夜奚在哪?怎麼還不來見?”
高升不耐的緊了緊敞開的袖口,早上露水重,四更就得了王夫召見,在偌大宮苑裏來回奔波,起來時匆忙,官服底下隻有個單襟的褂子,原本來回奔波出了一身汗也不覺得冷,可又在夜府門口敲半門,涼風一吹,徹底的透心涼。
到了大廳,也不見夜奚過來,現下哪還能忍住不抱怨。另一人高德官階比高升半階,此時雖然同樣不忿,但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高升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愛秋後算賬,隻要被她抓住一點錯處,那可就不得了了。有些事情,她能做得,她身邊比她官階高一點或低一點的,就做不得。她就是那樣一個性子,愛出風頭,愛嚼舌根,別人都是色厲內荏,她是色荏內厲。
高德同樣緊了緊袖口,更抿緊了唇,側著頭坐在椅子上,一派波瀾不驚的神情。
急匆匆趕來的阿三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身穿宮廷內侍服裝的兩個女子,一個身材瘦削,橫眉豎目的在大廳裏走來走去。一個微胖些的,斜靠在椅子上微垂著頭,仿佛下一秒鍾就要立刻睡著的樣子。
“我來遲了,諸位大人恕罪!”阿三跨進大廳,先是對高升、高德兩位作了個揖,又接著麵對夜瀧恭敬地拜了拜。
“有勞母親大人跑一趟。“
”羽林衛大人,現下可不是表孝心的時候,速速跪下接旨吧“!
阿三話音剛落,高升的話緊跟而來。
“王夫有旨:羽林衛夜奚在東皇殿下麵前屢次挑撥父女關係,現證據確鑿,並且已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其罪當誅,應株連九族。但,念其陪侍殿下多年,夜太守葉瀧功勳卓著,曾為王家立過汗馬功勞,特免除株連之罪。但夜奚死罪難免,立刻壓入牢,不日候審問斬。若有反抗,立即處決。甲子年丙申月申亥日載。“
“來人,拿下。”高升朝外中氣十足的喊了聲,一列甲士立刻湧進來,把阿三反扣了起來。
阿三立刻便明白了,看來她的計劃失敗了。不定這會兒,東皇紫月已經被強行灌過藥,性別已經不可逆轉了吧!她的任務要是失敗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去。阿三失神的跌坐在地上,任人押起來往外走去。
”這……,大人,大人。夜奚一向忠厚老實,斷然不會挑撥王夫和殿下的關係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請大人指點迷津。“
眼看著夜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群甲士押走了,夜瀧冒著冷汗詢問在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高德。高德抬起眼皮朝高升看去,見她臉色似有不虞,哪還敢理會夜瀧。
夜瀧也意會了話語權掌握在高升的手裏,馬上陪著笑送上“東西”,“老嫗給大人賠罪了,可否告知我那孽女的一二?”
“太守客氣了。”高升接過一包銀子,附耳輕語道:”你女兒該是得罪了王夫,其他的雜家也不甚了解。好自為之吧。“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夜府,卻鬧得夜家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