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也就剩下最後兩三天了,佟褰裳掙紮許久還是決定去新品店買幾件秋裝。雖說立秋已經是半個月之前的事了,可一上街還是深刻感覺到老天爺蒸人得氣勢。佟褰裳不僅又心生了幾分退意,隻想快點回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可想想小姨的命令,又隻好硬著頭皮向商場走去,不停在心裏安慰自己,商場的空調鐵定是管夠的。
佟褰裳進入商場後原本打算直奔三樓女裝名品店,卻在電梯口看見自己班上的兩名學生被幾個保安圍了起來,其中一個保安還不停地推搡著男孩。
佟褰裳一驚,忙向那邊跑去。左邊站著的男孩最先看見了她,漲紅著臉喊了句“佟老師”,也不隻是羞是怒還是急。佟褰裳點了點頭,又安撫地拍了拍右邊女孩的肩,問道:“韓傑,方靈,這是怎麼回事?”叫方靈的女孩滿臉淚水,嗚咽著說不出話,隻是向褰裳這邊靠了靠。
韓傑先是看了女孩一眼,又看了看褰裳才開口解釋起來,“今天是方靈的生日,我想送她件禮物,我看上了那個羊脂白玉的手鐲,她看上了那個紫水晶的項鏈,我就叫櫃台姐姐將這兩個都給她戴上試試。後來我們選上了那個水晶項鏈,我也付了款,櫃台姐姐從方靈手上取手鐲時,手鐲掉到地上摔碎了。他們叫我賠錢,我想先將項鏈退掉賠錢,他們卻說退款需要明天經理簽字後才行,硬我們先叫家長來賠錢。佟老師,你也知道、、、、、、”
他說到這裏不說了,褰裳卻也明白。佟褰裳在維清中學初中部教書,這是她外公一手創立的私立寄宿製中學,來上學的孩子家境一般都很好,但父母不是在外從商就是公差不斷,學校因此連家長會都采用電話郵件等形式。想必韓傑的父母又坐著飛機四處奔波,根本不可能趕來這裏解決這些瑣事。
正在這時,方靈抽泣道:“都是我不好,櫃台姐姐取鐲子的時候弄得我有點疼,我吃痛下一收手,鐲子就碎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越說眼淚越流的凶,話還未落臉上就已出現兩道淚河,眼瞼下還懸著欲落未落的淚珠,掛在睫毛上顫。
韓傑看她哭成了淚人,早就急得跳腳,隻是苦於中間夾著佟褰裳,學校嚴禁早戀,雖說現在佟老師大概也猜到了,但還是要有所顧忌的。
佟褰裳看了看站成一排的保安,微眯起眼,盯著其中正在抽煙的男子問:“你是主管吧?”此男子正是剛才不停推搡韓傑的男人,他微向前跨了些,手裏夾著煙,頗有些盛氣淩人。“我是。既然你是他們的老師,就帶他們賠錢吧。你要不管,我們可就扭送派出所了。”
褰裳本來就對他向孩子們動手這件事很反感,這時更是火冒三丈,麵上不動聲色,聲音卻帶了幾分冷厲“先生,麻煩你先將煙熄掉,這裏是無煙商場。至於賠錢的事可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她微微側頭,對站在一旁的櫃台小姐說“去叫你們櫃台組長和部門經理經理來,部門經理要是不在,就找賣場負責人,我順便請教他一下職員早退離崗是不是你們公司的內部規定。”
櫃台小姐被她命令式的口吻怔住了,愣了一下才轉身跑開。保安部主管也是一愣,將煙熄掉,待要上前說話,佟褰裳卻揮了揮手說“主管留下就行了,你們就散了吧。”眾保安瞠目結舌,齊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隻見那男子麵黑似炭,完全是快要引爆的炸彈。眾人紛紛後退,卻又不敢真的都散了,一個個進入高級戒備狀態。男子見他們驚恐地樣子,更是心煩意亂,厲聲讓他們各歸其位。
佟褰裳回頭看去,見方靈已經不哭了,韓傑輕拍著她的背,兩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中滿是驚喜和崇拜。她笑了笑,拉著兩人向一旁的休息區走去,一起坐在沙發上。
她看著局促的兩人問道;“多久了?”兩人都是一驚,韓傑囁嚅到“半年多了。”褰裳故意板起臉來,又問“每個星期都出來玩嗎?影響學習嗎?”韓傑仰起小臉回答“沒有常常出來,今天是方靈生日才、、、不過我們可沒有影響成績呢,方靈期末考還進步了呢。”說到最後,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得意。
褰裳瞪了他一眼,看向方靈“早戀對女孩子最為不利,分心的幾率很大。你覺得呢?”方靈弱弱地說:“我們沒有占用上課和做題的時間,平時也就吃飯時才在一起。他數學好,常常給我講題,就是怕我退步。”佟褰裳看她臉微紅可眼神卻很堅定,知道強迫他們分手隻會適得其反。想想他們在學校的表現也確實很規矩,保密工作做得也很好,可見他們沒有說謊,略微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