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會彈鋼琴,而且特別討厭鋼琴發出的聲音。
討厭的原因很簡單,鄰居和我同齡的姑娘彈鋼琴得過大獎,所以我娘誇她損我,逼我學門藝術,久而久之我對鋼琴也產生了一股厭惡。
隻是我現在很不解,一個討厭鋼琴的我為何會坐在鋼琴旁,並且十分熟稔的彈奏著我不知道曲名的音樂。
我是什麼時候學會彈鋼琴的?我怎麼完全沒映像?
還來不及去思考這些,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強迫似的落在了鋼琴黑白琴鍵上。
不能彈錯啊,一個也不能。
有人在話?
我想抬頭,但是頭就是抬不起,甚至於我的眼珠都不能動,隻能死死的盯著自己正在飛快舞動的雙手。
它們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五根指頭像是被打斷重組過後一般變得扭曲起來。
錯了錯了!
一聲尖銳的指責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被嚇到了,雙手也得到了自由,停了下來,重重的落在琴鍵上發出轟的聲響。
困住我身體的力量突然間消失了,我掙紮起身,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重來重來。
又是一聲尖銳的叫聲。
那股力量又出現了,它推著我回到了木質的椅子上。
我的身體再一次失去了控製。
骨瘦如柴的雙手落在了鍵盤上,如清水般流暢的樂曲從我指尖流出,我卻感覺到我哭了,透明的液體落在了白色的鍵盤上,突然變成了紅色。
溫熱的腥味撲鼻而來,是血?
我還來不及詫異,很快,我的手指也寸寸斷裂,露出森然的白骨和翻出來的血肉。
這一切都與常理相悖。
有人在看我,灼熱的視線讓我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一個女孩正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望著我。
隻是那笑容不出來的詭異。
女孩衣著破爛,看上去和我同齡,隻是頭發有些雜亂遮住了半張臉,我實在看不清她的長相,唯有一雙修長的玉手惹人注意,美中不足的是那雙手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刀傷,沒有包紮還在流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突然伸出了那雙逐漸變得恐怖起來的雙手指著我。
隨即一股嗆人的氣味傳了過來,好難受,快不能呼吸了。
我不由自主的掐住了脖子,長長的指甲陷入肉中。
黑白相間的鍵盤突然自動彈奏了起來。
悠揚的音樂響起。
配合著此情此景,到有種別樣的藝術風味。
我甚至能看見那個女孩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將整張臉都撕開了,就隻剩下那種裂開的大嘴,以及碎肉般的皮膚組織。
她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張大著嘴好像要將我吞下去一般。
隔著不遠的距離,我都能看見她還沒完全脫落完的智齒,猩紅的舌頭,以及懸在喉嚨眼上兩顆玻璃珠大的扁桃體。
戰栗附上了我的靈魂,顫抖讓我幾乎發狂。
我想要逃離這裏,但任憑我怎麼樣用力都是枉然。
那道嬌的身影不斷的逼進。
彈奏的樂曲似乎也進入了高潮部分,激昂的音樂如同死亡進行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