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萬千在上映著的每一種相遇。
朋友的相遇,親人的相遇,舊情人的相遇,情人的相遇,陌生人的相遇。
每一種,各有姿態。
每一種,各有千秋。
而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會以這樣的方式,來遇見我人生的另一半。
如果命運能夠被遇見,那我寧可毀了自身,下到那地獄,去求那閻王爺改了生死譜,也都不要遇見他。
記憶是一條綿延不絕的繩索,即使在那麼多年過去,我依舊清晰又明朗地記得,在那少不更事的年紀裏,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情形。
芒果樹飄香的顧景致舟裏,滿園香的都是那甜甜絲絲的芒果味,而他就是在這麼甜膩的夏味道裏,輕飄飄又明亮亮地,出現在了我那兒時清澈透明的視網膜裏。
顧景致,他是你哥哥,以後你就叫他厲清哥哥。
那個時刻,顧景致那溫熱的大手裏包裹著我清涼的手,我穿著一身粉色係的公主裙,一雙黑色皮鞋,站立在他高大的身形前,看著那個略比顧景致矮了一截的他,緊緊皺著自己那個眉頭。
那一年月裏啊,我們都還如此年輕。
就像aylr那歌裏唱的:e-ere-bh-yung-hen-I-firs-sa-yu
豆蔻年華初相見,情緣命緣都已經被月老安上了命數。
萬萬年歲裏,冥冥中,我們的緣分就已經注定。
在那長得還太的年紀裏,事情的發生總都是快速又易被遺忘,特別是對於你來,意義到了往後的日子裏都一絲非凡之意也無之際,那麼這件事情的發生在你而言,便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我和厲以曜的命運,那我在那時候之後的年少時光裏,定不會舍得如此地栽入他的人生裏。
如果我能早些知道自己和顧景致的結局,我定然也不會舍得那麼早就對他動起那早戀和早熟之心,在那往後的日子裏,也便不會舍得虐待自己,讓自己總是對他念念不忘,導致於親情和愛情都傻傻分不清楚。
可是,冥冥之中的定數之運,誰人可預先知道?
可是,這樣的結局,這樣的命,誰人可以提早知道呢?
生活生活,活著過著,一生也就這麼走掉了。
隻是到了自己那個暮年之後,唯一能記起的,我怕唯一能記住的,隻有那上文第一次遇到厲以曜的場景,還有那一次命運開始改變的畫麵開端。
那一次,是哪一次?
哦,對了,我記得起來了。
就是那一次,我死命纏著顧景致自己要去拍那庸俗至極的藝術照,然後,在那結束之後的攝影棚裏,就在那萬千狀況都可能發生的洗手間裏,他觸不及防地出現了。
就是這麼的一次驚鴻一瞥,我們之後的命運就此改變。
那一次,別來無恙的他,分別了多年之後的他,高大健碩的身軀飛速般襲來撞到了我,末了還順勢緊緊壓住了我,然後在我的上方戲謔地開口道:“美女,你的胸踢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