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府的女眷都住在後院,庭院深深,隔絕了外界一切的聲音。但嶽清脂就是覺得自己聽見了,看見了,看見了馬蹄揚疾,將捷報傳入京城。
她坐到梳妝台前,神采奕奕,眼神明亮的道:“快來給我梳妝,我要去告訴母親。”
麥香答應著上前,拿了梳子心仔細的梳著。
嶽清脂微微笑著,眼睛眯成了月彎彎,從月彎彎中露出點點的碎星,明亮皎潔。
麥香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從未見過嶽清脂開心的模樣,至少與這才比起來,以前的開心好像的算不上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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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母親!”嶽清脂雀躍著跑進了沈氏的院子。
廊下的侍女紛紛低頭行禮。
屋子裏,芍藥正伺候著沈氏洗漱。
沈氏將漱口水吐在白玉痰盂中,抬眼看向嶽清脂,道:“什麼事讓你跑的這般急。”
嶽清脂拉住沈氏的手,激動萬分的道:“母親,覃塘門大捷,父兄馬上便要歸家了。”
沈氏驚愕,一時忘了動作,久久才反應過來,道:“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嶽清脂被問的一窒,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不需要從任何人那裏得知這個消息,因為她前世親身經曆過。可是這事是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的,哪怕是沈氏。
嶽清脂明白,這種離奇的事情是沒有人會相信的,隻怕一出口,便會有人將她當成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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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侍女們守在廊下。
一個仆婦走了進來,步履匆匆,神情卻是欣喜的。
“你是什麼人?”侍女攔下了仆婦。
仆婦整理了一下表情,施禮道:“煩請通報一下主母,就前院秦嬤嬤有要事稟告。”
“稍等片刻。”侍女回了一禮,轉身進了屋子。
過了片刻,侍女走了出來,示意秦嬤嬤進屋。
室內,沈氏端坐主位,嶽清脂坐在旁邊,氣氛十分融洽。
秦嬤嬤見禮道:“老奴給主母,大姐請安。”
沈氏淡淡嗯了一聲,道:“何事稟告?”
秦嬤嬤下意識看了一眼嶽清脂。
府裏的人一直都知道這個大姐隻親近二房,與生母沈氏疏離。可此刻看來,這個大姐與沈氏的關係似乎不錯。又想起近日府裏傳言大姐與二姐不和,如今看來,傳言似乎非虛。
嶽清脂察覺到秦嬤嬤的目光,回以一笑。秦嬤嬤的適時出現使得她不必回答沈氏的那個問題,因此她對秦嬤嬤的印象不錯。
沈氏喝了一口茶,問道:“何事稟告?”
秦嬤嬤收了心思,答道:“方才街上驛使來報,覃塘門大捷,候爺與大少爺不日便可歸來。”
“什麼!”沈氏端茶的手一鬆,茶碗險些掉落在地。
方才嶽清脂所她還不是十分相信,此刻秦嬤嬤的,她卻是信了十分。
嶽清脂忙伸手握住了沈氏的手,微微笑道:“母親,父兄馬上歸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些什麼,也好替父兄接風洗塵。”
沈氏點了點頭,道:“對對對,瞧我,高興的都亂了方寸。”她從狂喜中回過神,立即吩咐侍女打賞秦嬤嬤,自己則一刻不停的去準備接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