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抬著眼看了看某個胡子拉碴的人,看來自己一夜未睡,他想必也陪了自己一夜,想到這裏,安雪覺得心間微酸,往日的那些困苦又算的了什麼呢,昔日因為逃避痛苦,所以選擇了忘憂,可是光陰流轉,該記得的自己想忘也忘不了,他的一曲‘繞心’,不就將自己遺忘多年的記憶重新翻了出來嗎,又好像回到了那段滿腔熱情空付,到頭來隻換的一個淒涼落幕的下場。
“嗬嗬,王爺這情話水平大有長進。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安雪笑著拍了拍某人的袖子,慢慢起身,正要下床時,淩墨煜一臉緊張的盯著她。
“我去找一下龍玦。”,安雪說著就下了床,整理了一下儀容,讓自己沒有這麼狼狽,就要往外走去時。
“你還找他幹嘛?他害你害得還不夠嗎,送上門去找虐啊。”,淩墨煜沒想到這個女人剛一醒來,沒問他怎麼樣,轉眼就要去找情敵,真是太傷他王爺的自尊了。
安雪聽著某人話裏滿的快要溢出的醋意,背對著他的嘴唇使勁抿了抿,才勉強壓下了笑意,“王爺,我是去解決一下事情。”
“是什麼事情不能當著我的麵解決?”,淩墨煜的語氣依舊帶著酸味,隻是卻沒有剛才的那種壓抑的苦悶和難過了,畢竟她向他解釋了自己舉動的意味,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她心中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想到這個可能,淩墨煜的麵部就止不住的想要哈哈大笑,可是還得維護自己的麵子,隻得強忍著保持自己高冷的姿態。
“事情辦完了我再跟你說,好嗎?”,安雪猶自在安慰著,她知道自己此舉很不恰當,很容易引起某些人的醋意,可是這件事若不盡快解決,恐怕那個醋壇子會一直嚷嚷個不停。
安雪站在聽風小院時似乎並沒有像昨晚那樣遇到禁製,她抬步走了進去,滿園的梅樹依然在枝頭亭亭的綻放著,安雪穿花過影,又站到了昨晚的那個位置。
就在昨晚,她想起了被自己遺忘在大漠的一切,她記起了曾經和他看過的大漠孤煙,長河白山,燦爛的星空下,他的眼眸卻比天上的星空還要閃耀。
安雪抬頭使勁眨了眨眼,沒事的,她在心裏鼓勵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深呼吸了一口,臉上重新帶上開心的笑容,向前邁步。
“你來了。”依舊是一襲白衣,長發披散在身後,龍玦背對著安雪坐在一棵梅樹下,身前放著一架質樸古琴,白皙如玉,修長似竹的手指輕置於琴弦之上。
“可還願意聽我再奏一曲?”,縹緲廖遠如同天邊傳來的帶著三分不真實的感覺。
“有何不可。”,安雪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笑意盈盈的看著這個曾經帶給她最多快樂的男人。
龍玦對這安雪笑了一下,那笑容帶著這滿園的梅花的香氣和淩然的風骨,可是卻也夾雜著那屬於隆冬時節的寒冷與孤寂。
琴聲從他的指尖緩緩流淌而出,流過天闕的險峰絕壁,攜著塞外的大漠黃沙,走過淩國的江南煙雨,乘著風聲飛到了安雪的心中,這是他們在大漠時,安雪經常要求龍玦彈給她聽的《江山如畫》。
安雪閉上了雙眼,似是不願再看到眼前之景,又像是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安雪的思緒在隨著琴聲而起浮,就如同那些年她的人生一般。
‘錚’一聲清揚激越的琴聲落下,安雪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濃密纖長的睫毛似將要飛舞的蝶翼,微顫。
“龍玦,把東西還給我吧,從此就兩不相欠了。”安雪清明的眼神直視著這個曾經讓自己傾心的男子,眼中在也沒有了當年的迷戀與信賴。
龍玦依舊背對著她靜靜的坐在那裏,雙手溫柔的在琴弦上拂過,“雪兒,當年之事我無法解釋,但是我從未想過騙你。”
“龍玦,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無論你想不想騙我,你都已經騙了我,我今天來隻是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安雪沒有去看,也不想去看龍玦是何表情,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