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二三月,草與水同色,初春的天氣已經稍稍轉暖了些,春風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射著大地,河水潺潺,樹木鬱鬱蔥蔥,河邊的柳樹舒展開嫩綠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輕舞動,滿目蒼翠盡收眼底,霧中的綠,濃濃的,仿佛能掐出水來,大地萬物複蘇,呈現出一片生機,形成一幅秀麗的山水圖。
這日早晨,蘇瑾一一早便叫起了蘇玲琅,聲稱是要帶她去書院,蘇玲琅一開始自然不願意,死皮賴臉地賴在床上不起來,掙紮到最後,也隻能屈服在蘇瑾一的喋喋不休中,乖乖地起了身,一路打著哈欠跟著蘇瑾一來到了書院。
馬車自臨華書院門前停下,蘇瑾一帶著蘇玲琅走進了書院,身後還跟著抱著一個包袱的秋竹,蘇玲琅剛踏進書院,立刻好奇地打量起來,入眼的是一個寬大的擂台,周圍有幾個羊腸小道,種植著許多樹木,蘇瑾一帶著蘇玲琅走進一條相對比較寬闊的道路,隨後在幾座屋前停下。
蘇玲琅好奇地探出腦袋,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禁張大了嘴巴,古色古香的房屋前聚集了許多學生,清一色的白色軟紗服,頭發也都束進了帽子裏,整齊地排著隊站在一座房屋前,從背後看,簡直無比養眼。
簡直太美了!蘇玲琅不禁吞了吞口水,原來古代的學院也有校服啊,而且還這麼好看!蘇玲琅不禁側過臉,看了看蘇瑾一,今天哥哥也是穿了白色軟紗服,蘇玲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淡粉色長裙,忍不住撇了撇嘴,這裙子她平時還挺喜歡的,今日怎的看著這麼礙眼?
嫌棄歸嫌棄,總不能脫了去吧?蘇玲琅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眼前肅靜而立的一幫學生,不禁拉了拉蘇瑾一的手袖,低聲問道:“誒哥哥,今天不是要念書嗎?他們為什麼都聚集在這裏?”
“今天才剛開課,要等院長先來說一些注意事項才行。”蘇瑾一也低聲答道。
原來是開學典禮啊,蘇玲琅恍然大悟,怪不得全都聚集在這裏。
就在這時,從拐廊處走出來幾個老者,同樣是身著軟紗服,隻不過是灰色的,為首的一個滿頭白發,下巴上蓄著一撮山羊胡,看起來極其仙風道骨。
“哥哥,最前麵的那個是誰啊?”蘇玲琅再次扯了扯蘇瑾一的袖子。
“那是院長,不要說話了,被發現就糟了。”蘇瑾一連忙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蘇玲琅撇了撇嘴,轉過頭去看著最前方的幾個老者。
幾人走到學生們麵前的書屋停下,院長掃了一眼底下的眾位學生,一眼望去,學生們皆是肅靜而立,身上也都穿的臨華學院的院服,頭發也都整齊地束進了帽子裏,院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去年新加的規矩倒是沒錯,今年的學生總算乖了些,全都聽話地遵守了學院的規矩。
正欣慰間,忽地掃到了最後麵的蘇玲琅,不穿院服,頭發也是隨意地挽了個發髻,一半發絲傾瀉下來,在風中微微飄拂,蘇玲琅疑惑,這老頭兒看自己幹嘛?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太美,想老牛吃嫩草吧?哼,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院長!
就在蘇玲琅腹誹了院長無數遍時,卻見院長蹙緊了眉,看著她責罵道:“我去年才說過,若是今年還有人不遵守學院的規矩,穿著平常衣服,披頭散發地到書院來,不管是哪家公子小姐,我都一並驅逐出學院,你倒是大膽,居然還敢不穿院服!公然挑釁學院的規矩,我這就將你逐出學院!”
啥?這是在罵我麼?蘇玲琅打量了四周一眼,發現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往自己這邊投來,那老頭兒剛才說不穿院服的人?好像這裏沒穿院服的人隻有她吧?可她是新生,哪來的院服啊?這老頭兒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開罵,一定要給點教訓才行,否則日後豈不是要讓他欺負成狗,蘇玲琅想著,剛想破口大罵,身旁的蘇瑾一卻好似知道了她的想法,立刻伸手阻止了她,朝院長行了一揖後說道:“院長誤會了,舍妹今日才剛到學院來,還沒有分發院服,並不是挑釁學院的規矩。”
院長挑了挑眉,原來是丞相的女兒,他倒是忘了,前些日子瑾一才跟自己說過,他的妹妹今年要來學院念書,無故罵錯了人,院長尷尬地輕咳了聲,“既是如此,那待會兒到齊夫子那裏去領院服吧。”
“是。”蘇瑾一彎腰答道。
院長點了點頭,再次打量了蘇玲琅一眼,隨後轉過頭去,開始與學生們講起了一些學院需要注意的規矩以及課程。
蘇玲琅恨得牙癢癢,這臭老頭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嘲笑嗎?真是讓人不爽!必須逮個機會收拾他!
“把你的鬼主意都給我收起來!那是臨華院長,皇上都要對他尊敬幾分,你若是敢去捉弄他,那你就死定了!”蘇瑾一低聲警告道。
聽見蘇瑾一的話,蘇玲琅立即驚訝地喊道:“你怎麼知道……”話才剛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有鄙夷的,有驚訝的,還有仇視的,蘇玲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啊打擾到你們了,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啊。”說完又繼續在蘇瑾一耳邊低聲說道:“哥哥你有讀心術嗎?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