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目無王法,依安南國的律法,應當作何處置?”皇帝看著蘇玲琅,淡淡開口。
薛福海愣了一下,隨後答道:“輕者杖責五十,重者,五馬分屍。”
聞言,丞相渾身怔了一下,立即扭頭看著蘇玲琅,隻見她依舊平靜地跪在那裏,並無半分驚恐之色。
感受到了丞相的目光,蘇玲琅也扭頭對他笑了笑,低聲說道:“爹,放心吧!”見她這副模樣,丞相眼中湧上了淚水,第一次嚐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皇帝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丞相之女蘇玲琅,目無王法,當街打人,又以下犯上,出言不遜,應當按律法,五馬分屍處置,念在其父親平時為朝廷立下不少功勞的份上,遂留其全屍,賜白綾一條。”
丞相腳下站不穩,踉蹌了兩下,好在身旁的嚴平勳伸手扶住他,才不至於摔倒。
“皇上!”丞相疾步走上前跪下道:“求皇上開恩,饒了家女一命吧。”
“丞相,不要怪朕太狠心,隻是若不這樣做的話,是置安南國的律法於不顧,也無法給百姓們一個交代。”皇上揮了揮手,立即有奴才捧著白綾上來,“拿過去吧!”
“皇上,子不教父之過,倘若皇上執意要將家女賜死,那就連老臣一並賜死吧!”
“你……”皇帝倏地站起身,指著丞相說道:“你、你這是在威脅朕!”
“老臣不敢,隻是老臣教女無方,實在沒臉麵對皇上。”丞相跪在地上,拱手說道。
皇帝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丞相德高望重,又怎能將他一並處死?隻是眼下丞相是在忤逆自己,他若就此放過蘇玲琅,又豈能甘心?“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
“皇上!”蘇玲琅站起身來,看著皇帝說道:“我剛才說了,要我死可以,但不許碰我家人一下!”
“朕可沒答應你,再者是你父親自己要求!”皇帝看著眼前的父女倆,臉上盡是一片怒色。
“哦,是嗎?”蘇玲琅挑了挑眉,“既然皇上這麼說的話,那這罪我也不賠了,你自己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大不了這丞相的位置我們不要了!”蘇玲琅說完拉起丞相便往殿外走。
“你!”皇帝怒發衝冠,顫抖著手指,指著蘇玲琅的方向說道:“攔住她!”一旁的侍衛紛紛上前,攔在了蘇玲琅麵前。
“皇上息怒,注意龍體啊!”大臣們紛紛說道。
“如此囂張狂妄!是誰慣的你!”裴青斜睨著蘇玲琅,出口罵道。
“本王慣的,如何?”還未帶蘇玲琅開口,殿門處便傳來一道低沉冷峻的聲音。
眾人紛紛往殿門望去,一襲黑衣難掩絕世風華,挺拔修長的身軀傲然立於殿門前,豐神俊朗,英姿勃發,他背光而立,陽光刺人眼眸,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見他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冷傲孤清,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世天地的強勢。
“沈墨昀?”看清來人是誰時,蘇玲琅不可置信地開口,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俊美男子,視線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讓開!”沈墨昀伸手將擋在身前的幾個侍衛推開,隨後走到蘇玲琅麵前,“你沒事吧?”
豐神如玉,目似朗星,雕刻般俊美的臉深深地印在了蘇玲琅的眼睛裏,烏黑深邃的黑眸,微微蹙著的劍眉,還有那高挺的鼻,薄薄的唇,一絲絲,一寸寸,令人見之忘俗。
沈墨昀低下頭看著蘇玲琅,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小臉秀麗絕俗,隻是過於蒼白,無半點血色,兩片小巧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見狀,沈墨昀臉色更加陰沉起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見蘇玲琅呆呆地看著自己,沈墨昀抬眸,眼神冰冷肅殺,直直地瞪向最上方的皇帝。
眾大臣見來人是睿王爺,一個兩個嚇得都退遠了些,裴青也嚇得直往一旁躲。
沈墨昀將蘇玲琅拉入懷中,看著皇帝冷冷道:“聽說你讓她來向你謝罪?”
“昀兒,你不要插手此事!”皇帝回過神來,見沈墨昀似要殺人的模樣,不悅地皺著眉頭說道。
沈墨昀冷哼了一聲,“那你是想如何處置她呢?”
“她犯下如此大的錯,應當五馬分屍!皇上仁慈,留她全屍,隻賜了白綾一條。”不知哪位大臣開口說道,其他人紛紛佩服他的勇氣。
沈墨昀轉頭看向他,眸光陰冷,帶著濃濃的殺意,那名大臣立即嚇得後退一步,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