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凊荼絲毫不懼凊葳,當即出言反駁,“大姐,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怎麼今日你開始向著東府話了?還有,之前那件事真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啊,是你男人派人來托我這麼幹的,你要理,找你男人去。”
“你還敢口出狂言!”著凊葳又打了凊荼一巴掌,氣道:“從前我們是什麼身份,而今又是什麼身份?時候可以肆意妄為,那現在還能一概而論嗎?可瞧著凊茂都知道收斂,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人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學著點,你是想等害死整個阮家才知道醒悟嗎?”
凊荼絲毫沒有畏懼怯意,反倒更加理直氣壯地狡辯:“哪裏就像你的那麼嚴重了,哪家的公子不是這麼長大的?我又沒有公職,每閑著也是閑著啊,我不得找點事幹嗎,我就是純粹打發時間,絕對是有分寸的!”
凊葳氣得頭昏腦漲,一手掐著腰,一手顫顫巍巍直指凊荼,歇斯底裏道:“你還有理了!在南郊養著個瘦馬也是純粹打發時間,也叫知道分寸?你當咱們家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啊!原是我出嫁了,無法在家中替爹娘約束管教你了,但想你年紀大了,也該懂事了。若爹娘不,我還當你是改邪歸正,是個好的,本還想替你辯白兩句,維護一下,免得外頭咱們阮家是窩裏鬥,連帶著東宮也跟著丟人現眼,卻不想,你竟然這般混賬起來,居然打著太子舅子的名號,在外橫行霸道,欺淩弱,為所欲為,簡直是無法無了!”
凊葳這話裏的信息量有點太大,讓淩芸一時有些難以消化,她轉眼盯著凊茂,唬得凊茂向後退了一步,低頭不敢與她對視,由此可想凊葳所言不虛。
景暘本就不是賢德兼備的太子,仗著自己出身不凡,背後內有燁帝、皇後庇護,外有阮、嘉、苑三族支持,便過著肆意奢靡的生活,雖然並無大錯大過,但零星毫發,細枝末節,但凡有一丁點的紕漏都會被放大,成為太微宮言官們日常指摘的主題,引得朝野上下物議沸騰。阮家是他的母舅家,又是嶽家,東宮與阮家早已盤根錯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未曾想凊荼竟膽大包,頑劣至此,若是再不加以管束,因結仇積怨,被人刻意拿捏住,勢必會被粉飾利用,隻怕那時,不僅阮家要落人口實,東宮亦恐被牽連。
淩芸心中不安,又見凊葳氣得臉紅脖子粗,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時急中生智,心上一計,忙上前勸她,“大姐,跟著他生氣不值當,事情已然發生,便沒有再轉圜的餘地了,你也不必擔心阮家真就因為他的不檢點而敗了,到底他還沒有成年,還有機會改正自身,你和大伯、大伯母要是真的想治他,倒也不用這麼動氣,等他過了今年的生辰,滿了十五歲,就讓大伯把他送到軍中去,要他到新兵堆裏吃吃苦頭,板板他的地痞脾氣,若是教育得當,能成為軍中幹將,便也是可以為阮家盡一份心力了。”
“是是是,睿王妃所言極是,臣在此向阮妃保證,此事我必會如實詳稟父親,定當一手督辦,約束管教凊荼。”
凊茂一連串出這些話,倒讓淩芸覺得好笑,實在難見凊茂如此乖巧懂事,當真是立業的緣故了,於是對他安慰道:“這在家呢,別那些見外的話,咱們都是骨肉血親,自該同心協力一致對外的。”
淩芸著抬手示意凊茂起來,瞧凊茂心起身,轉眼便看見凊荼一臉厭惡的睥睨自己,咬牙切齒道:“用不著你在那裏裝好人,冠冕堂皇的這些違心的話,你分明就是想公報私仇。”
淩芸不以為意,“隨你怎麼想吧,我隻是為了阮家。”
“別在那裏道貌岸然的裝大氣,就你那心眼,若你稱第二,這家裏倒是沒人敢稱第一了!”
凊茂回身朝凊荼狠踹了一腳,喝道:“還不閉嘴!”
哪知淩芸全然不在意,反倒是和顏悅色的道:“謝你謬讚了,四弟!”罷,便主動上前扶著凊葳,輕聲勸道:“快別氣了,走,先回宮,具體咱們之後再商量。”
哪知凊葳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略上前一步,板著臉,兩眼死死地盯著盤腿坐在地上一臉不屑的凊荼,冷冷道:“你先去車上等著,我還有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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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讀音(熟悉的字也僅在此明):凊(音同慶)葳(音同微);凊荼(音同塗);景暘(音同陽)
內侍局及女官等設定,請移步第八十四章白露為霜(四);
行政區域及軍隊等設定,請移步第八十八章悠悠我心(二);
九州駐軍設定,請移步第一百零六章有匪君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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