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香幻迷人心,聽起來是很匪夷所思,但如今它確確實實就在眼前了。隻是,那香味道極重,按常理,淩芸也是聞了的,卻絲毫無礙,怎麼景明昏睡了一日方才蘇醒呢?”
“這其中定有玄機,所以我不能冒險,還是由我們繼續暗中察訪,莫讓他們知道吧。”
話間,便看凊葳朝雲靜亭過來,見了景昕和淩君,恭敬道:“請公主、夫主聖安。”
示意凊葳起身,景昕打趣道:“怎麼今日又是替太子妃過來受禮的嗎?”
自生了景璘之後,凊葳便以身體為由閉門不出,更不會輕易見客,念在她未足月生了景璘,皇後也給了恩典,免她晨昏定省,許她不必參加宮裏的慶典。本來,她是不會出現在昨的婚宴上的,隻因太子妃突發急症,婚禮上又需要太子夫妻做證婚人,按照位分,便隻能由她出麵頂替太子妃,哪知遭遇了昨的事,倒也多虧了她警惕。
“臣妾本是來受禮的,可後來”話到此處,凊葳莞爾,稍稍側身,便透過西北角的另一個空窗看到嘉懿遠遠立在廊下,瞧她幽幽鬱鬱的眼神直直的,癡望著什麼。
“時辰差不多了,我且先去護送父皇母後去奉先宮。”
景昕迎上淩君,為他整理了一下朝服,囑咐道:“不必掛念,我一會兒就回家,放心。”
順著淩君的背影,看兆雪嫣挽著景昱從鳳儀宮出來,凊葳與景昕不約而同對視一眼,轉念扶著景昕往外走道:“想必上次淩芸去找我的事,皇姐聽了吧。”
“略有耳聞。”
凊葳刻意壓低聲音,輕言問道:“皇姐覺得,會不會真的是她故意為之?”
“如今我出嫁在外,又有孕在身,尚儀局的事也皆交給淩芸打理了,你出嫁前在家是操持過家事的,若得空,便替我去幫襯她。”
聽景昕突然了這麼句沒頭沒尾的話,凊葳不敢多言,隻能硬著頭皮,順著她的話渾道:“臣妾雖有替家母管理家務,但自知不同於宮中事務,怕是不好插手,誤了睿王妃的事。”
話到此處,凊葳明白了景昕話裏的意思。雖她人在東宮多有不便,以免引火燒身,裝作不知道固然是對的,但正因她與淩芸的姊妹關係,倒也不是不可以走動。
直到扶著景昕出了鳳儀門,穩穩地下了台階,行進紫薇林裏,凊葳方問道:“皇姐可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淩芸?”
“叫她留心蓮心。”
“你是懷疑這次是她所為?”
“不,我是覺得最近這段日子總不見這丫頭,有些不放心。”
“聽聞她好像身子不大好,可是上回淩芸去找我,我瞧她毫無病色,反倒照比淩芸婚前滋潤了不少,可想景明待她很好。”
“她不是景明的通房。”
景昕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惹得凊葳心內莫名一顫,恍惚質疑道:“什什麼?怎麼不是?”
景昕似笑非笑地:“淩芸視蓮心如親妹,一心希望為她尋一個好的人家出去,不許景明納她為妾,這是他們夫妻的約定。”
“難怪宮裏未曾有明居的事情在傳,想來那個婉侍秋菊也不是了。”
“他一個都沒有。”
“那淩芸還真是好命呢。”
看凊葳神色不悅,語氣淡漠,景昕上前試探著問:“素聞你姊妹不和,此前你又在‘花晨月夕’出了事,而今你又得知了此事,你可會介懷嫉妒淩芸?”
凊葳倒是直接得很,直言道:“我自然嫉妒她,從到大我都不過她,我知道自己沒她聰明,但我的資質也不比她差,當年選秀,我自認為是她回來搶我的,可事實上她竟無心與我相爭,反倒是便宜了別人上位,後來她嫁給最不起眼的景明,卻是實實在在的比我過得要好千萬倍,換做是你,你能心甘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凊葳忍不住冷笑一聲,“皇姐不覺得這空話可笑嗎,何必拿它哄我,哄自己呢。”
景昕毫不在意,頗為篤定地對她道:“你如此便是不肯了,可你已然無法全身而退了。”
“可我若退,亦不該退到此處。”
看凊葳眼神閃躲,景昕也順勢別過眼,隨口道:“也罷,何去何從,你自有道理,我不與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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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讀音(熟悉的字也僅在此明):阮(音同軟);恪(音同刻)純公主景昕(音同心);凊(音同慶)葳(音同微);羲(音同曦);景昱(音同玉);景曄(音同夜、燁);嘉懿(音同意)
內侍局及女官等設定,請移步第八十四章白露為霜(四);行政區域及軍隊等設定,請移步第八十八章悠悠我心(二);九州駐軍設定,請移步第一百零六章有匪君子(三);場景圖等,請微博關注@妃色蜻蜓,查看文章《花落無言念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