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牽涉到漠南諸部的大案,連理藩院都要同三司協理,父皇這次可是要嚴懲犯案之人了。”淩芸一邊感慨,一邊收拾案上的卷宗冊子,“我看夜深了,便叫蓮心和秋菊先去歇了,你等我一下,我把這要緊的東西歸攏起來,就打理你更衣。”
哪知景明在她身後道:“皇姐讓我告訴你,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無需替她操心,她自會周全。”
淩芸一怔,猛一回身,訝異道:“你怎麼見到的景昕?”看景明不語,淩芸蹙眉,弱弱的質疑道:“你該不是翻牆進去的吧”
景昕的話再次闖入景明心頭,“我知道淩芸要問我什麼,所以你隻需把我剛才的話轉達給她就好,而你也不許多嘴再問,別難為了她。”
“皇姐,你們之間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竟連我也問不得?”
“這是我們姑嫂間的體己話,你又憑什麼知道呢?不過就算你問,想來淩芸也不會告訴你。”
“那你為何要暗中派人去襄城見皇祖母,你該不是還存著讓她離開我的心思吧?”
“那****去見皇祖母,她老人家可了半句讓你們生分的話?”
“那你又為什麼對銘婼的侍女狠下殺手?”
“你也覺得我是暴戾恣睢之人嗎?”景昕一笑,“怎麼?晟兒沒跟你是那個丫頭朝你置的紫羽飛鏢嗎?”
看景明呆站在原地,淩芸上前,急切的問道:“她是出了什麼事嗎?何以閉門不出?”
隱隱聽到淩芸的話,景明立即收回心神,隨口道:“沒有,皇姐的確是病了,她嗓子現在不清話,不能著風,所以才閉門不見的。”
淩芸長出一口氣,“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了?”著便伸手幫他解扣寬衣,“你也累一了,趕緊睡吧。”
“淩芸。”
“嗯?”
“皇姐是不是和你有了不可告人的約定?”
“什麼胡話呢?我和景昕有什麼可約定的啊?還不可告人?虧你想得出來。”
“那為何她她知道你要問她什麼?又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能擔心什麼啊,還不是她和我哥的婚事,想當年她和親漠北,竟將日子特意選在了我哥送我回羲家的那,送親隊伍直跟我們到了安城,當日從太資河乘船離開,我還親眼看見她就站在城牆上,還吟唱著《上邪》,引得我哥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我這才猜到了他倆的事。再了,她的話哪裏‘莫名其妙’啦?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必會為了自己想要的幸福而奮力爭取,而今她選夫,我也隻是怕父皇他們不肯成全,而且咱們回來之後,也沒見過她,她還一直稱病,所以才有些憂心,著急想見見她罷了。”
景昕選夫的事,景明早先就知情,也了解她此番抉擇就是為了成全自己對淩君的執念,所幸淩君亦從未放棄過她,一如既往地憐她愛她,得此良人,當真此生無憾。“原是我多心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我困了,歇了吧。”
燁和廿七年辛卯二月辛卯十七乙亥,宜納彩。
淩君著石青片金緣通繡九龍蟒服,經禮部襄事大臣引導,由佑門入紫微宮,至皇極門行進一九禮。
翌日,初定禮。
紫微宮設指婚禦宴,阮家有職銜者入宮赴宴觀禮。指婚禮製規程由禮部和光祿寺督辦,鴻臚寺、內侍局及內宮辦協辦。
開宴前,阮家族屬及文武百官等至崇政宮丹陛,聽宣賜婚旨。
“奉,承運,皇帝詔曰,恪純公主昕,係貴妃嘉氏所出帝姬,毓秀紫微,恭和敬敏,至訓懷憫,承安九州。今有原鎮國公阮昌武之五世孫,原鎮國將軍阮睿驍之次孫,衛軍驍騎營統領、鎮國將軍阮戎歆之長子,紫微宮禁軍護衛統領阮淩君,翹楚人傑,誠襄報國,堪任帝婿。是以恪純公主擇配阮淩君,成佳偶,共諧連理。特告下,茲定於燁和廿七年辛卯二月丙子行初定禮,欽哉。”
爾後,由鴻臚寺禮官引導,阮家男女皆隨淩君先至奉先殿享殿外拜謁,殿內由尚儀局司賓司薑尚儀主持,引景昕並景暘凊葳夫婦、景明淩芸夫婦,瞻仰世宗、敦世和怡皇後及和淑、和熙兩宮皇太後禦容,進禮拈香,同時另有宗人府堂官宗令祗告奉於祧殿的先祖帝後。
禮畢,阮家親眷分男女兩班,男丁隨淩君由鴻臚寺禮官引領複返崇政宮麵見燁帝,女眷則由司賓司的兩名常侍指引入上林苑覲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