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可以就輕易答應了姑姑呢?這哪裏是要保全阮家,保全我,這分明就是在哄騙我的借口!”
“芸兒,你就不能理智一點嗎,收了你的驢脾氣,仔細思量思量這件事情,你姑姑這般安排,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她那麼疼你,自然不會害了你。當初選你做太子妃,不也是為了阮家嗎,如今那個便宜讓別人占了去,私下裏又有那麼多人盯著阮家,你是阮家現在唯一未出閣的嫡係女子了,你的婚事可謂是關鍵至極,如今,連鑫貴妃都對你動了念頭,即便是你爹和我硬著頭皮頂下來了,難保不會有第二家、第三家倘若皇上知曉了鑫貴妃的意思,以他寵愛鑫貴妃母家的態度,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這裏跟我分辯嗎?所有的道理你都懂,你不要再冥頑不靈,********去等著那所謂的好姻緣了。今要不是景明,你能安然無恙嗎?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嗎?”
“早先是蕭旻岐,後來又是太子,如今又換成了景明,娘就忍心讓女兒像個物件似的任人擺布嗎?”
“蕭家的事,娘是對不起你,但你要明白你是阮家的女兒,是皇後的親侄女,你的婚事沒得選擇!”
“娘,我可以為了阮家付出自己,但是,為什麼非是景明呢?就不能換成別人?哪怕是比我還的,我也可以接受啊!”
“連比你還的都可以,為什麼景明不可以呢?你忘了嗎?景明是你姑姑的繼子啊,你進了宮以後又是他的妻子,沒人敢輕易招惹你,你隻當是進宮陪你姑姑,況且淩君也在,送你進去,我還是放心的。隻要你跟著三皇子好好過日子,將來生下嫡子坐穩了位置,便是對阮家最好的保護了。無論怎樣,都會有你姑姑護著你,有阮家守著你,若真是嫁到別人家去,你覺得你還會有好日子過嗎?阮家現在的一切,可都被你的婚姻大事所牽連著,你且用個心思想想看,孰輕孰重啊?”
淩芸僵在那裏,眼中含著淚,卻什麼都不肯讓它流下來。
隔著模糊的視線,淩芸靜靜地看著臉如黃蠟的娘親,消瘦的臉頰上顴骨十分分明,雖然娘親不過三十五歲而已,但是她卻一身病痛,婚後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在軍中吃盡了苦,回到京中也是遭受祖母的嫌棄和虐待,如今日子好了,舊時的虧空卻絲毫沒有補回來。
看著如此瘦弱的娘親,滿眼渴望自己答應這門婚事的眼神,淩芸覺得自己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一再強忍著眼淚衝破最後的防線,就如此刻擊打著窗戶,不停作響的瓢潑大雨,肆意揮灑。
淩芸癱坐下來,縮成一團,用手緊緊環著雙腿,隻覺得身體四周寒冷無比,可心裏卻似烈火般燃燒。
額頭朝膝蓋上狠狠地磕去,糾結著,自己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該有多好,在合適的時間,遇見一個合適的人,兩情相悅,簡簡單單的,平平淡淡的,過著平凡的日子,攜手白頭,直至終老。
“也不怎的了,這芸兒突然就跟魔怔了似的,霎時間就跟那外麵的頭一樣,可不是早先死乞白咧的求著我,讓我進宮給探口風的她了,咱們盤算這個,計劃那個的,我們這可不是一心都盼著她能過得好嗎?”
瞧著羲氏盤腿坐在炕榻上,沉著臉數落著淩芸,阮戎歆亦是在地上踱步,愁眉不展,“你不她是喜歡三皇子的嗎?怎麼如今翻臉就翻了臉,莫不是”
見阮戎歆突然停下腳步,沉思不語,羲氏心裏實在不踏實,急切問道:“可是咱們的揣測沒有錯?老爺,你可得拿主意啊!”
“是不是刻意的,現在都已是覆水難收了,找個機會,再讓他們好好談談吧,若是真鬧僵了,豈不是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