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仇低頭看著那正捧著她的腳,為她穿鞋之人,她神情沒有一絲不耐,甚至還帶有一點……喜悅?
奇也怪哉。
“你認識我?”念仇擦著頭發問她。
大臉美人趕緊止住念仇的動作,接過帕子,為她將長長的濕發包起來,讓她隨她走。
滿腹狐疑間,念仇被大臉美人帶著坐到梳妝鏡前。
下意識不喜的抬起眼珠子,瞬間眼眸瞪大。
良久,念仇才震撼出聲:“你這手藝和審美,為何會屈居在這裏,羨慕嫉妒我這過路之人?”
“令狐……念仇夫人謬讚了。”大臉美人有些拘謹,一邊為念仇擦拭著頭發,一邊想了想措辭,才再次開口。
“之前多有得罪,是我不對,我叫蔓凝雪,一直很崇拜您,這會兒知曉自己的手藝被您看中,能夠成為您的貼身侍女,很激動。”
“崇拜?毀容後戴個麵罩就認不出了,嗬。”念仇不以為然。
蔓凝雪手一頓,後拿出個化妝匣來,將一應工具全部拿出來擺上,再仔細看過鏡中念仇的臉,又仔細摸過了念仇的臉骨和皮膚,才著手準備為其上妝。
化妝後的成果好不好,最重要的是第一步膚色打底的功夫。
念仇的臉現下一片坑窪,且膚色不均,很難調和。
蔓凝雪卻眉頭都不皺一下,一派自信從容,她一邊手上反複試妝,調出最適宜念仇膚色的底色,一邊緩緩訴:“女性善妒,我也不例外,在不知道是您前,我有攀比不忿的心思,再正常不過。”
“哦?”念仇挑眉。
“世人普遍隻看重靈武資質,跟您一樣身為凡人的我,注重的卻是個人魅力,您生而高貴,除了不能修煉,您將女性所向往的一切都占全,容貌、家世、教養……”
“那是以前的我。”
如今一切都已然不同。
蔓凝雪抿抿嫣紅的唇瓣,快手在念仇臉上連番塗抹,自覺鋪設得差不多,便退開身來,望向鏡中的臉,以便確認是否一如自己感覺那般。
念仇也跟之望過去……
啊,好嚇人啊!
鏡中那個跟白麵無常似的女鬼,是她?
啊呀呀,她不過一個驚嚇的細微表情,結果卻被那“白鬼妝”給無限放大,麵部表情變得好誇張。
念仇不禁皺眉。
然而她不皺眉還好,這一皺眉就讓她又發現到,她的眉毛居然都被那脂粉給遮蓋沒了!蔓凝雪這是往她臉上撲了多厚的粉!
蔓凝雪一個勾手勾過她的下巴,傾身擋住鏡子不讓她再看,手中則有條不絮的繼續塗抹。
“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您什麼都生來就擁有了,卻還那般努力,我去過您的種植園,身上帶著傷。”
手下的臉終於一派自然膚色,看不出溝壑,達到自己所要效果,蔓凝雪便放下珍珠粉,準備為其化臉。
她習慣化臉先化眉,手中臉的眉毛,生得短細平直,給人以溫婉良善,淡湮含情之感。
但這番與之接觸下來,蔓凝雪卻覺得溫婉隻是這位前準國母的表象,狠辣才是她的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