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紫娟很討厭別人稱她叫莊!
離開那座城市,離開那個行業已經年零1個月了,莊紫娟卻仿佛還在前年的經曆中難以自拔。
前年的這個時候,她還懵懵懂懂地在跨國財務谘詢公司接受一輪又一輪的筆試、麵試和考核。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在跨國集團ffie裏不分晝夜地出報告,獨自一人挎著電腦在陌生城市做財務審計項目,在令人窒息的工作壓力下,一次又一次挑戰自己的極限。
而今年這個時候,她已經在一個叫做雲州的北方城市裏,擠著公交,陪著笑臉,麵對一堆老舊台式電腦打字複印傳真機,麵對一間空空的ffie無所事從無所事事無所操心。
沒人關注她從哪裏來,過去經曆了什麼,現在想什麼。
大家都管她叫莊,而已!
昨晚,莊紫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自己曾經的財務谘詢領路人跟“前輩”江傲然,夢見他竟然自殺了!
夢見他滿身是血的向她走來!似乎要向她什麼,卻什麼都沒有出。
記得自己剛到財務谘詢公司,要完成的第一個任務:把投資銀行業務下屬的0多家公司的固定資產明細分類彙總,按年做出五張彙總表格。
接到任務後,莊紫娟很不在乎!
自己曾經在學校引以為自豪的ffie軟件應用,在簡曆中也稱自己是“熟悉inds操作係統,能熟練運用ffie係列軟件進行文字、數據和圖片處理”,可是,在真正實用時候,頓時就傻了眼。
當時,“前輩”江傲然撂下手頭的事情,親自給自己演示了如何設計這張彙總表之後,莊紫娟發現自己基本上屬於Eel操作上的胚胎級。
後來,又是江傲然,在自己經過快速熱身,從A1成長為Senir尤其是一個ea的SI之後,下班的時間開始從5點逐漸向後推移直至淩晨,並由周一至周五漸漸向周末延伸,慢慢進入瘋狂狀態的時候,不時提醒自己“好的狀態不是拚出來的!”
再後來,莊紫娟為升anager積極做準備,由工作衍生出來了焦躁甚至是癲狂。
有一深夜,在關掉一張剛做完的rkingpaper後,電腦對話框彈出是不是要保存,莊紫娟毫不猶豫地準備點下“N”時,幸好江傲然就在身邊,這個又黑又瘦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莊紫娟的手扒開,重重地點下“Yes”,然後重重的強調:
“前一晚上至關重要,請三思而後行!”
至今莊紫娟還保留著這個好習慣。
但是,離開財務谘詢公司兩年後,莊紫娟不敢也是不想再聯係到自己曾經的夥伴們。
她隻是記得江傲然因為操心勞累過度患了肺病,一邊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邊還在仔細地複核夥伴們的工作。
她隻是記住了那個黑瘦的棱角分明的麵孔和一雙睫毛很長的深邃的眼睛。
這是莊紫娟今早上乘坐這個城市唯一一輛雙層公交車,在路上悠悠晃晃的回憶、思考和思索。
上午9:00,莊紫娟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自己的桌上,靜靜躺著一個古舊的打火機!
一個打火機,火柴盒大的長方體,銀白錚亮的鐵皮殼子,淺淺鏽跡的底座。
一隻黑色的鳥,黑色的爪子,黑色的眼睛,安靜的看過來。
她再次看了一眼,沒有錯,就是這個打火機…
這個打火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莊紫娟左右環顧,四處尋找,她沒有看見什麼人影,也沒有看見什麼異常!
“雲州的地方邪!想什麼來什麼!”她的腦海裏,突然出現老舅講靈異故事時,意味深長的微笑。
莊紫娟不由打了個冷噤!
在莊紫娟的記憶深處,那是年前的某一,應該是一個秋,“前輩”江傲然帶著她,漫步在國外明信片般的一個金融名鎮美景之中。
那是怎樣的地方啊!在那裏,像森林公園一樣,美麗幽靜,樹景林立,安靜整潔,山、水、湖、園是那麼美輪美奐,像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更像是一首抒情長詩,隨意漫步,都能讓她生出許多情懷,兩人信步在鎮的街角巷口,她就纏著一臉嚴肅的他為自己不停地拍照…
“在這裏,有一個關於銀行家的有趣的故事,你知道不?”莊紫娟與江傲然一同漫步在林蔭道上,江傲然饒有興趣的問莊紫娟。
“銀行家的故事?”莊紫娟當然願意聽江傲然對她講嘍,“你講講吧,應該一定很有意思。”
“故事很簡單,”江傲然笑著,“一,一個銀行家的兒子好奇地問他爸爸,他是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銀行家放下手上的事情,微笑地讓兒子把冰箱裏的肉拿過來。兒子拿過來了,銀行家讓他再放回冰箱。兒子把肉放回冰箱後,莫名其妙地在站在那裏。銀行家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終於笑眯眯地道:‘豬肉原來在冰箱,現在還在冰箱,但是你的手上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兒子看著手上的豬油……終於明白了一點什麼。”